“我坚信的圆蔓鞭的设计是那时我的最高水准,所以当我让正林打造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但……”
狗屁的信心满满。
余桨再一次想起去年的场景简直恨不得以头抢地。那次考试形式是门主亲试,她站在门主面前,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让圆球变成她的圆蔓鞭。
连关晓闲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拍了拍余桨的肩膀说,武器要与本人相配,否则也不过时废铁一块。
“内力太浅,这鞭子都甩不出来吧?这至少要点石成金第三层才较为趁手。”
边迤心下了然,浅笑道。
“是的。”
余桨欲哭无泪,扯了扯林承烨的手臂说道。
“你懂了吧?所以这考核啊,可没什么空子可钻。唯有自己最懂自己,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器在我手中,也不过废铁一把。”
林承烨真挚地对着二人说道谢,又不禁赞叹一句她娘真是好手段,看似松弛的规则里却无缝可钻。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余桨的那句话。
兵刃称手与否,还是要亲自握柄方知。
……
暮云四合,骤雨翻盆。忽闻马蹄声切切察察,灰蒙蒙的世界中多了些细碎的声响。
两位带着竹笠的侠客踏水疾驰,风卷青蓑飒飒响,鬓边乱丝混着冷雨贴颊上。骏马扬蹄,泥浆迸溅三尺,踏碎水光千片。
本应是个令人心烦的坏天。
“驾!”
林承烨小腿夹紧马腹,低呵一声,竟是在这骤雨中疾驰起来。她浑然不觉身上几乎已经湿透,连耳朵中也往外渗水。
这种感觉,太畅快,太久违了。
林承烨的精神早就不满足于如瓷娃娃一般困于屋内,看着窗外大雨倾盆,鼻尖嗅到泥土的味道。而那时,她疼痛的骨缝中仿佛有一万个她在叫嚣着,狂喊着她想要回到在犁洮州时,在草原上,在雨里纵马奔驰。
如今终于成真,那种反噬的更加剧烈。
所以当她与边迤出发去孟山城时想都没想,固执要骑马上路。
“边迤!距离孟山城还有多久?”
林承烨迎着雨大笑起来,看向身边那个总是随着她的快慢而行的人。
“照你这种不要命的赶路法,今晚便可以到了。”
边迤无奈地摇摇头。林承烨已经算不得她的病人,此时更是报复一般的要将这半年来不能做的全做一遍。看了她高兴又担忧。
她不得不劝自己别那么扫兴,心中默念——承烨开心就好,生病了她又不是治不好。
林承烨听到此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仰头用眼眸接住老天的垂泣,又满不在乎地将它们揉出眼眶,高声喊道。
“那就今晚!”
……
她们当真在太阳落山时赶到了孟山城。
这座山城藏在群山的褶皱里,四周全是连绵的山,像天然的围墙把它紧紧裹住,偏僻得很,一年到头雨水不断。
水就像是这座城的血脉,溪流多得几乎把城浮在水上。外人偶然闯进来,满眼只见山峰叠着山峰锁住烟雨,道观和旧桥隐在深翠里,云雾缭绕间,恍惚像一脚踏进了世外桃源的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