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资格让我费这功夫。”他字字句句极不给她面子。
羽涅闻言反倒松了口气,眼里浮出希冀,试探着问:“既然如此,桓大人愿意放我走了?”
她逮空就想跑。
他看出她的心思,轻嗤一声:“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些危险的念头。”
旋即,他话锋一转,道出他猜到答案的原因:“你身边能倚仗的人不多,你本身又不便直接与羯族人交涉,除了从相识之人里寻找突破口,再无别的路可走。”
“顾相执,萧成衍,加上你府中那些人,能真正跟羯族人打上交道,又能让你觉得放心的,除了秉性纯良的广宁王,还会有谁。”他将身边人摸了个透。
稍作停顿,他转眸望着她:“但萧成衍担不起你托付的事。”他石破天惊道:“你想找他,不如来找我。”
“找你?”羽涅愕然抬眉,以为自己听错:“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他确实没这么好心。只是此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件事与其交给萧成衍,不如由他来接手。
加上昨日他看到军报,而今北府军跟玄策军在北疆部署接近尾声,他不能再拖下去。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他要尽快解决建安的事。
“我不是在帮你。”他道:“只是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你对我还有大用处,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羽涅心头明镜似的。他出手,无非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早在那晚,她就已经知晓。
不知怎的,纵然早知真相,但这样想着,她的心,还是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包裹,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微痛却难以言说。
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庆幸来。
至少,她还有用。
这一点点“有用”,就是她眼下最实在的依仗。
她垂眸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才抬眼看向他:“桓大人,真愿意帮我?”
桓恂给自己斟了杯茶:“告诉我,你的计划。”
反正自己对他有用,他就算听了计划反悔,也不至于出卖她。
她沉思片刻,随即将自己的计划,全都告诉给了他。
桓恂听完,指骨在桌上轻叩几下,半晌没有言语。
羽涅见他久不回应,心底渐渐泛起焦灼,忍不住追问:“如何?你能联络到羯族使臣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这东西,你命人申时末拿几瓶给我,最迟今晚寅时初,我会送信给你。”
“这么晚,你怎么送?”
她没有得到答案,但顺着他的视线,她这才注意到,屋檐上那只小猎隼。
看着那只猎隼越来越眼熟,她像想起甚么似的,倏然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出声:“这、这隼,竟然是你养的?”
身边人一言未发,她话音落地,萧成衍已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