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靠在他背上,没有昏迷,但很疲惫。
等走近,苏野听见徐三说:“滑了一跤,扭了脚。”
老人哼了一声:“路湿。”
苏野接过老人,让他靠在沟渠边的大石上坐下。
老人抬眼,看着又多出来的一段沟渠,轻声道:
“你比我年轻。”
苏野点头:“所以我干更多。”
老人眼底划过一丝心安。
徐三把水囊塞到老人手里,说:“今晚别乱动。”
老人淡淡道:“我老了。”
三人没有再谈山里的事。
没有问为什么滑倒。
没有问空洞动静是不是更大了。
也没有问老人到底看到了什么。
但每个人都心里清楚一点——
山里的水路在变。
荒地底下的东西在动。
而沟渠若不清通,这变动迟早会压上来。
夕阳微弱地落下。
荒地在昏暗里静得像一张旧皮。
但苏野知道,它在呼吸。
老人坐着。
徐三站着。
苏野拿起镰刀。
一句话都没说。
但空气里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活着的人,会把死去的土地再拉回来。
不论其中藏着什么。
荒地望着他们。
他们望着荒地。
一天就这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