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脉认谁,就跟谁走。”
苏野把锄头尖往北再抬了抬。
方向还是那条老渠的方向。
亮色又动了。
往前滑了半寸。
这一寸不到的距离,却像穿越了整个荒地。
整个气息都变了。
风在亮色滑动的瞬间再次吹起。
吹得整片草都轻轻往北伏。
像在让开一条路。
老人低声说:
“它在开路。”
“它要走了。”
“它要真正走了。”
苏野站起身。
手里的锄头立着。
亮色就在他的脚边。
像在跟着。
他往前走了半步。
亮色在土里轻轻亮了一下——
跟着也滑了半寸。
徐三忍不住说:
“这也太灵了吧……它就这么跟着他?”
老人深呼吸:
“这是第一次引走。”
“它在认路。”
“认人。”
“认它要走的方向。”
“只要它今天能走到槽尽头……明日它就能自己走。”
亮色继续滑。
每动一次,地皮轻轻抖一下。
不是塌。
不是裂。
是地皮被水脉托了一指。
托起——
又轻轻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