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寸。
是一整尺的水,带着劲,带着压,带着想活的野性,贴着渠壁冲了进去。
“哗——!!”
第一次真正的“水流声”响彻整个荒地。
老人直接抬杖吼:
“通了——!!”
“它冲过去了!!”
“水路成了——!!!”
徐三大叫:
“它不光过去了——它跑得比我上山还快!!”
水一路奔。
越奔越亮。
越奔越稳。
槽底原本干裂的部分,被水带得完全润开。
土散。
泥香。
水声清脆。
风顺着奔水一路呼。
像天也给它让道。
老人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点头。
直到最后,他用发颤的声音挤出一句:
“它跑通全段了……”
“旧渠真正成水路了……”
“这片荒地……今天复活了。”
苏野站在水路尽头。
水脉在他脚边停。
像在等下一步。
像在问他:
——我跑完了。
——下一段……你带我不?
风轻轻绕了他一圈。
水声在脚边淌成一条细细的小溪音。
老人抬杖,高声说:
“从今天起——这是活渠!”
“这是水路!”
“是咱们村几十年没盼到的——命路!!”
荒地的草在风里伏了一大片。
像是在向新生的水路……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