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没有波动。
只是举起锄头。
第六锄。
轻到不能再轻。
却稳到不能再稳。
刨下去。
“咚。”
亮痕抖了一下。
下一息——
荒地深处第一次发出像水声的动静。
不是水冲。
不是水流。
是水“醒”了。
像喉咙里憋太久的一口气终于被吐出来。
老人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它出来了!”
“它第一次走向地皮!”
“它要上来了!”
徐三一下子站起:
“会不会冲出来?”
老人立刻摇头:
“不会!”
“它现在是靠,他不是冲!”
苏野站着。
亮痕停在他脚前。
像在等一个答复。
老人说:
“最后一锄。”
“再把土皮轻轻敲开一点。”
“它就能出头。”
风忽然变得暖。
像春风。
像刚化开的雪水在空气里散开。
苏野抬锄。
老人屏住呼吸。
徐三手心全是汗。
锄头落下。
轻轻碰开地皮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