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
“好。”
镰刀再一次落下。
草被割开。
风吹散草香。
泥土被翻出来,露出更深的一块暗色。
老人看着那块土,轻声说:
“这颜色,是还记得水的颜色。”
苏野没有回答。
他的动作比昨日更慢,更稳。
镰刀落下。
草倒下。
根被拔起。
石头被搬开。
荒地不会主动告诉人哪里能挖,哪里不能。
它只会让有耐心的人自己摸索。
老人忽然问:
“昨夜你听到几次?”
苏野说:
“三次。”
老人点头。
“我听到两次。”老人说,“第二次的时候,我醒了。”
“你没有下床?”苏野问。
老人瞪了他一眼:“我这个脚,能下去干什么?”
苏野没再说话。
老人继续握紧木杖,盯着沟渠右侧那一段土。
风停了半秒。
地皮在极深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震动。
苏野停手。
老人也停。
两人一起看向同一个地方。
那地方,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
但下一瞬。
地皮轻轻陷了一点点。
非常轻。
非常小。
微到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在盯着,根本不会察觉。
老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