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菲利普又亲自来到前线枫叶镇视察。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处处军营,那里挤满了重新换上制服的溃兵,他们机械地列队站立,浆洗得发白的军装整齐得刺眼。
但这些士兵空洞的眼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有人无意识地摩挲着缺失的右袖管,有人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就像一群精心装扮的行尸走肉。
夜风送来此起彼伏的梦呓声,几个蜷缩在帐篷角落的士兵突然惊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崭新的衬衣领口。
菲利普注意到有个年轻中尉正在反复擦拭早已锃亮的勋章,动作僵硬得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
更远处,十几个炮兵围坐在熄灭的篝火旁,他们崭新的炮兵绶带下,隐约可见包扎伤口的绷带渗出血迹。
看到这种情况,菲利普的第一想法就是若让这群士兵短时间内再次上战场无疑是让他们自杀。
他身旁的副官拳头紧握,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将军,这些士兵的状态恐怕在夏季之前,他们都无法握稳步枪了。”
菲利普也忍不住直接骂出了声:“蒙德马利那个蠢货!
他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是罪有应得,却把整个盟军都拖进了深渊!”
看到前线这一双双空洞的眼神后,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这么放走蒙德马利简直是天大的仁慈。
那个混蛋至少该在军事监狱里尝尝各种酷刑的滋味,该被吊在拷问架上听每个阵亡士兵家属的控诉!
但现实是,菲利普已经没工夫去理会蒙德马利的下场了。
眼前这些士兵,有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人整夜惊厥,更多人连枪械保养的基本流程都完成得磕磕绊绊。
他心里盘算着时间,没有三个月时间的休整,这群“行尸走肉”根本就别想恢复基本的战斗力。
甚至还得提防林恩趁机偷袭。
以枫叶镇与西海岸那些季节性港口的溃兵魂不守舍的状态,简直就是一击即溃。
当菲利普正焦头烂额地整顿军队内务时,盟军惨败的飓风已经席卷了整个凡尘。
联邦白宫,克拉克一群人都一脸卧槽泥马,盯着伤亡数字纷纷吐槽蒙德马利这个元帅能败家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同时联邦军方也对战争中出现的一系列战术革新而感到震惊。
毕竟临时联合政府主要都是借助他们的一些新式装备,参谋们反复研究前线传回的资料。
国防部长更是亲口向克拉克一群人说道:“先生们,这些战术革新值得我们付出任何代价去学习。”
第二天,一艘战列舰便载着联邦的访问军官团自新弧市港口启程,准备前往露西亚去学习交流。
而旧大陆东部各地挤满了欢呼的民众,像是过节一样的喜庆。
无线电广播正循环播放着前线捷报。
工人们围在最新运抵的《前线画报》展板前,对着上面刊登的盟军溃败照片指指点点。
“说我们是未开化的野蛮人,结果那些‘文明世界’的军队就这?”
“听听战地记者发回的报道!”报童挥舞着刚印好的号外,“那些自诩文明的家伙,连撤退都组织得这么狼狈!”
街边茶摊的老板娘笑得直抹眼泪,她特意在每杯茶水上用奶沫画了个投降的白色旗子。
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更是兴奋异常。
他们用粉笔在黑板上绘制着盟军溃逃路线图,戳着地图上标注的盟军遗弃装备点,不时爆发出哄笑。
“盟军的士兵难道就这种素质?连最基本的战场回收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