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飞行员们——这些本该第一时间升空迎敌的精英,此刻却被巨大的惯性甩得撞在舱壁上,飞行头盔与金属舱壁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讽刺的是,在遭遇袭击前,这些布里塔尼亚官兵完全把任务当成了轻松的郊游。
除了必要岗位按规定系着安全带,其他人都在飞艇上肆意放松。
有人在军官休息室打桥牌,有人在机库甲板抽烟闲聊,甚至还有人在厨房慢条斯理的准备下午茶。
这种毫无戒备的松懈状态,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弱点。
当面对敌军战机群来袭时,这些悠闲的官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整个防御体系在瞬间土崩瓦解。
舵手们盯着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也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此刻他们面临的是真正的两难抉择。
若改为水平飞行姿态或许能让那些防御人员能够尽快归位。
但这相当于放弃群山掩体,让飞艇继续沦为高空敌舰的靶子被“高打低,打傻逼”。
可若是继续俯冲,那些灵巧的战机也将如影随形的追入群山之间,在复杂地形中对笨重的飞艇展开猎杀。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飞艇庞大的身躯在此时成了最致命的累赘,每一个战术动作都像慢动作般迟缓可笑。
舵手们的手指悬停在操纵杆上颤抖,他们终于明白——从遭遇袭击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已经是唯一结局。
而此时一名身为职业阶超凡者的舰长凭借过人的身体素质,在近乎垂直的指挥大厅内依旧能够如履平地。
他的军靴精准地踏在倾斜的舱壁上,身形矫健地避开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和文件。
但这位身经百战的上校此刻却面如死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以超凡者的能力可以自由行动,但失去飞行员和炮手的飞艇就像被拔掉毒牙的蛇,徒有其表。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舰长的怒吼在金属舱室内回荡,声音中混杂着愤怒与绝望。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橡木指挥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那群连蒸汽轮机都要进口的露西亚蛮子怎么可能拥有重型战斗飞艇?!”
观察手颤抖的呼喊如惊雷般炸响在舰长耳边:“是亚美利加联邦的飞鲨级!”
舰长听后脸色凝滞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双腿猛蹬指挥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舰首,精准抓住舷窗下方的蒸汽管道。
当舰长仰头透过舰首舷窗望向云层时,两艘钢铁巨兽正撕破云幕缓缓现身。
飞鲨级标志性的鲨鱼头舰首涂装令人胆寒——血红色的口腔内部布满森白獠牙,牙龈处刻意加深的猩红色彩仿佛刚刚啜饮过鲜血。
那双硕大的黑色眼瞳采用特殊反光涂料,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像是在死死盯着猎物。
更令人窒息的是它们的压迫感,覆盖着复合装甲的艇身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每一块装甲板都像鲨鱼鳞片般紧密咬合。
当它们调整姿态时,艇身竟能像活物般灵活扭动,引擎发出的低频轰鸣在胸腔内引发共振,宛如深海利维坦发出的死亡宣告。
那狰狞的鲨首涂装随着距离拉近愈发清晰,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真正的血盆大口,将这艘可怜的飞艇咬成两截。
它们缓缓推进时,阴影如乌云般笼罩大地,引擎的轰鸣低沉而压迫,宛如掠食者戏弄猎物时的低吼。
那血盆大口看上去凶暴、富有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会俯冲而下,将一切撕成碎片。
舰长的瞳孔中倒映着遮天蔽日的战机群将两艘飞鲨级重型战斗飞行庞大的身躯遮挡,冰冷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这场战争,帝国真的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