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夜宁还未入得坤宁宫便见到了带着阿肖,着了一身月白狐裘等在宫墙下的姜元珺。
姜元珺看到来人示意阿肖留在原地,上前道:“夜宁,听闻母后召你入宫,你可知所为何事?”
褚夜宁闻言掀了掀眼皮朝坤宁宫看了一眼:“不知。看来你知道?那你先与我说说吧,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姜元珺看着他这一副神情,只觉有些好笑。少顷,他却敛了容道:“母后想让你……阿馥……”
难得在一国太子殿下面上看到这样一副涩然的神情。褚夜宁却完全未有心思过多留意,他一声冷笑:“不尚。”
随后便径自朝坤宁宫走去,却在几步后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与依旧站在原地的姜元珺道:“还要多谢你提醒了。”
“不过我还是想与你说一句或是有你告知姜元馥,我能说出这两个字全凭的是我那惨死在异乡的老父亲给的胆量。还有我褚夜宁若不想认下的事,即是拿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认。”
“除非我死了。”
“不过,我可不会给自己留一个全尸。”
姜元珺听见此话微微一怔,而后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摇头失笑。
所以这才是他认识的褚夜宁。
他在心中暗自想到。
坤宁宫内。
陶皇后见到二人结伴而来也很是诧异,忙让清湃准备了点心与热茶并遣散了殿中服侍的众宫娥。
她笑得平和:“夜宁如今在镇抚司当值可还习惯?”
褚夜宁正一手端着茶盏,闻言淡淡一笑:“都好,劳娘娘挂心。”
陶皇后听罢正欲在言,褚夜宁却直截了当,开门见山道:“噢,忘了与娘娘说了,如今贤侄已有了心仪的姑娘,整日忙着与她花前月下。”
陶皇后正在凤椅旁的花几上拨弄着香炉的一手闻言一顿,燃香也就此断了两截。
而正在饮茶的姜元珺闻t言也一声清咳,放下了茶盏。
陶皇后目露惊讶与身侧的清湃对视一瞬,问:“有这样的事?是谁家的姑娘?”
褚夜宁笑了笑:“待天赐良机,娘娘自然就知道了。”
临出宫前,姜元珺却与他分两路而行,褚夜宁看见跟上来的二人,眉峰一挑:“不回东宫?”
阿肖在后差了二人几步,姜元珺则一路眼含着笑意与他一同走出那片长久才能到达终点的宽巷。
此时,姜元珺面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他侧过头看向仍旧风轻云淡的褚夜宁,笑说:“有的时候我还真的很佩服你的。”
褚夜宁回眸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噢,也想让我佩服佩服你?那你在这个储君位上好好的坐稳罢。”
当年的宫墙深巷,白雪压枝,那身骑着银鞍骏马的锦衣少年决绝离去,与如今却真正的恍若隔世。
如今二人能在这雪后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行走,仍然身在这片朱红色的宫墙之下,却已不同往日,亦不同当年的心境。
“夜宁,我们从来都是真真好的兄弟对不对?”
“你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
“就暂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