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熙本以为是珠钗翠玉却发现是一摞银票,还留存着怀中的温热。想起这一路纵马而来竟是被他揣在怀中一路。
“这是近来的俸禄,拿去。”
秦惟熙看着面前的一切,竟觉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在眼眶中打转的一颗清泪已然夺眶而出,滴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褚夜宁又忙不迭地绕到她的面前,伸手一手为她拭泪,笑道:“是谁说不会哭鼻子的?嗯?”
秦惟熙破涕为笑,看着他:“没哭,你再做梦。”
褚夜宁故作目瞪口呆:“那你四哥今日岂不是白与心上的姑娘袒露心扉了?”
“那就留在梦里好了。”秦惟熙笑得更是明媚,少顷她道:“那为何会带我来这儿?”
蓬莱如今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去处,但这里有她的兄长曾经短暂停留过的气息。
褚夜宁道:“下雪了,来看看阿烁兄长,好让他知道我还在,让他无需担心,我会好好的待他的幼妹。对她珍之、重之、爱之。她不开心了我便要想尽了法子让她开心,她若又悄悄的哭鼻子了那我便要将她哄得笑起来,然后我便比她哭得更凶,反思自己是如何没待好她的,直到她万事付之一笑,让她知道还有他四哥在身后为她兜着……”
霎那,一片温软毫未由于地贴上了他的唇瓣,而后他又见面前的姑娘双臂悄然圈上他的脖颈,久久未曾与他分开。
他随之将一手轻轻抚向她的脑后,热烈、肆无忌惮的回应着她。
“秦洛,你要记得,你永远都是我褚夜宁的第一选择。”
他将身覆的狐裘置于玉兰花树下的石杌上,再将她拉过坐于杌上。很快又从藏于身后的手中递过一支金镶玉的蝴蝶发簪,是当年褚兰泽大将军送与爱妻的定情之物。
母亲离去时与他说过,此物他日定要送给他心尖上的珍宝,他最为珍爱的姑娘。
“当日说过要给你我便一定会给你,你四哥何时会食言。”
秦惟熙莞尔,看着他转瞬又将那发簪插于她的鬓间,反手握住了他的一片冰凉,亦甚是爱怜的捧在手心里:“四哥,但凡你有的你都给我了。那我能给你些什么?”
“嗯……你。”褚夜宁忽然向前一迈,而后单膝跪于她的身前,以当年太祖皇帝亲手种植的一树玉兰花枝所证,一双深情眼灼灼望去:“秦洛,曾缺席你的那十年,我会一点一点寻回。”
身后忽而响起一声清咳,褚夜宁背对着此人,但秦惟熙清楚可见远处花枝下所站的一身粗布衣的青年男子。
她蹭地起身与褚夜宁并肩而站,今夜因天下起小雪她未曾想过出府,便早早的卸了脂粉妆容躲在温室里看着奉画在院子里堆起雪狮,而临出府前褚夜宁也并未让她画容。
当时他说:秦洛,有些话有些事给当着小星的面你四哥是真的很难做出来的。
秦惟熙目露警惕地看向那青年男子,褚夜宁却一手将她拉住向前走去,并于她温声道:“是自己人。”
那身覆粗布衣的青年男子闻言爽朗一笑,而后朝褚夜宁双手抱拳一辑,紧接着又朝他身侧的姑娘看去,很快又朝她行过一礼。
秦惟熙福身回礼。
薛兆说:“侯爷,姑娘可是定国公令千金?”
褚夜宁点点头。
“以后,你要称她为夫人。”
秦惟熙听此言双耳倏忽竖起,很快又回以薛兆浅浅一笑。
而薛兆闻言起初一愣,而后亦爽朗大笑起来。他道:“当日侯爷瞒天过海留下我等八百精兵暗中等待,他日一雪前耻。而今侯爷已寻得意中人,我褚氏大仇虽未报,但大将军若在天有灵定是倍感欣慰。”
秦维熙顿悟,这便是当年去江南寻过她的,死忠于褚伯父尽忠于褚氏一族的那八百精锐。
而这些人亦如木童般,从此无名无姓消失在这个世上。
薛兆再言:“当年我等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姑娘,亦有愧对于侯爷的重托。”
秦惟熙这一次却是主动上前行了一万福礼,大方笑道:“多谢薛将军。如今我平安站在薛将军身前亦不算辜负了此重托。”
薛兆闻言哈哈一笑,这才说起近日冒险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