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无一人能参与此案。”
徐林看向众人说:“我在那段时间亦曾去寻过那学生的家人,却得知那进京科考的学生在家乡甚是清贫,唯剩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祖母,也在全力支持他入京赴考,断了汤药在他离家后过身了。”
“后来我官复原职,圣人钦点我查破几桩沉年旧案,案破后又由圣人钦点顶替了老师大理寺卿的职位。”
“于是我开始凭查案接触当年的一些卷宗,想知晓当年李牟案的卷宗,却发现那卷宗不在大理寺内。“
“直到前些日子圣人着我处理一桩多年未着手的旧案,似当年老师一直所查之事,我才有机会彻查那些陈年卷宗。但仍无所获。”
“而张正与高行我知其二人品性,亦无异隐瞒他二人,在得知我搜寻李牟案卷宗时,却说当年李牟自尽当日应被收回宫中了。许是陛下念及旧情,想让秦家从中迅速脱身。”
“百姓与朝臣间的非议也能很快结束。”
徐林说到此处忽然苦笑一声:“但这世上多的是不甘心的人。我本欲再深查一番,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却找到了我。”
“殿下说不必再查了,当年他有借他人手寻过那卷宗,后来大理寺还闹过一次贼,搅得大理寺鸡飞狗跳。那卷宗应破例在宫中存留。”徐林说到此处目光一闪,朝着褚夜宁落座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其余几人也捕捉到了那一幕,纷纷看向褚夜宁。
褚夜宁正双手抱怀耐心的去听,见此笑了笑:“看我作什么?我很像贼?“
陶青筠闻言啧啧一声:“小霸王,这事儿除了你天底下没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
罗聆抿唇一笑,也在徐林的话中听出了关键,问徐林:“那二人可有看到宫中来的究竟是何人?”
徐林摇头:“李牟案对于当时来说严谨过了头。但大理寺内人众多总有人能真正得见,可众人却如被施了咒般,缄口无言。”
“只不过不久前衙内有一个老汉病重,他平日里做些洒扫衙内及狱内小吏们休息处的活计。亦亲和能干,在衙内做事已有二十余年。老师在时我们都唤他一声康伯。”
“长逝前那日我正好休沐,便与高行去看过这老汉,这老汉弥留前却很是古怪的看着房梁说了一句“烛火灭了,慈眉善目的恶鬼”,我正要细问,老汉却瞪着眼离去了。”
烛火灭了,慈眉善目的恶鬼。几人在心里皆纷纷默念着这十一个字。
徐林再道:“康伯死前的状态不寻常。后来我脑中重复着这句话回到了大理寺再去了狱内一遍遍行走。偶然发现那昏暗的牢狱中,每间牢房外搁置供照明的烛火。”
“我在想能不能是与李牟死前有关,这个老汉或是在狱内因某种情况没被人察觉到,然后看到了什么?”
“因为我被革职那段时日,平日里身体很是健朗的康伯忽然大病了一场。”
“很是凑巧!”
“为此我不敢耽搁,即刻上禀了太子殿下!”
秦惟熙这时抬起头看向徐林,曾在江南时也在罗聆的信中得知过徐林与朱家的渊源,而此人也与朱家伯父一般光明磊落,一心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
但如今康伯死了,而这无意中得知的线索也随之断了。但好在那老汉留下了一句话。
罗聆听罢沉默半晌将昨日所闻之事告知众人,徐林既是自己人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姜元珺似有些诧异:“礼部尚书欲辞官一事我知晓。只是……陈公公?”
“他素来待宫人和善,平日里我与阿馥去见父皇,我见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笑。当年父皇因孙大伴一事一直不曾信任身边的宦官。知道知晓陈公公其为人才破例让他升为掌印。”
“而且据我所知他平日里只于家宅与宫中两地往返。”
“那个冯龚行亦是宫里的老人了,只不过平日里身为司礼监随堂,为内廷十二监之一,为人于宫中下等宦官来说,倒是有些无礼了。”
所以昨日许是冯龚行猖獗对待手下宦官被陈桂贻他的头等上司所知晓,为此受罚。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褚夜宁与陶青筠闻言竟不约而同地一笑。
褚夜宁道:“有意思。”
陶青筠凑过来问:“你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