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上布下的法阵立即浮现,生生为她接下这一击,林斐然也趁此时机,剑法再度变化,一剑化为六柄,从四面八方袭向青平王。
狰狞的雷剑从天际落下,刚劲猛烈,尽数落到青平王一人身上,与此同时,她手中剑法又变,一道极快的风刃随之而去,势如破竹,她持剑而出,落下的剑光更是叫人应接不暇。
这一连数击,林斐然几乎没有留手。
多少闻名而练之艰辛的剑法被她轻易用出,却也同样轻易地被青平王接下,但他的神情却不如先前那般悠闲。
即便是他,被如此一人施以“群殴”,心中也难免生出不快。
他旋身而过,祭出自己的法器。
那是一把半人高的长锏,锏上雕有符文,他退身而出,手指向前,长锏便应势而去,只用一击,便将林斐然手中金澜剑打回,再出一击,便将她重压在地。
“咳……”
林斐然倒在地上,呛咳出些许血沫,又很快被她抬手擦去。
躺在琦玉身侧的碧磬挣扎起身,但身体太过虚弱,拿过箭筒便已气喘吁吁,全无挽弓之力。
荀飞飞凝眉而视,握住的手微紧,立即拉住试图下场的平安:“规矩在这里,我们若是先破,他们便更有理由群起而攻之。
你伤势未好,挡不住他们这么多人。”
平安目中燃起怒火,又转头看向青竹:“如何破局!”
青竹却只是静默不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城下。
“少年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让人刮目相看,你现在认输,不丢面。”
青平王缓步上前。
“我大可陪你再打几场,但随我前来的诸位盟友或许没有那么多耐心,诸位——
此番结果如何,有目共睹……”
“共睹什么?”
林斐然撑着剑站了起来,她顺手将破败的袍角撕去,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我还未倒下,青平王可不要想遮掩过去。”
青平王回首看她,目光明灭,意味不明道:“当年去往瀛洲寻药时,我与你父亲中途结伴而行,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我们相谈甚欢,故而与他也算有几分交情。
今日局面如此,我实在不想亲自动手了结故人之女。”
“那倒是让人意外,我父亲那样的人,不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林斐然再度握紧金澜剑。
“若他还在世,今日会随我一起举起刀剑。”
青平王抬手,金雷长锏便高高扬起:“他当然会,毕竟他只会站在妻女身边,全然不顾黑白,你们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
斯人已逝,林朗,友人一场,这便送你女儿下来见你。”
长锏落下,林斐然再要举剑之时,忽有一道素冷雪风从身前划过。
卫常在手持昆吾剑,猛然接住长锏坠落之势,金戈交织间,一串火花擦出,淡蓝的道袍袖摆展开,几乎要将林斐然视线遮蔽。
火光乍现时,林斐然蓦然对上一双寂冷的乌眸。
他只是望向她,视线从伤痕处划过,又归于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