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在明妩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ot;难为你还记得来请安。≈ot;
这话说得温和,字里行间却透着刺。
明妩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轻柔。
≈ot;相爷体恤是儿媳的福分,但侍奉母亲是为人媳的本分。≈ot;
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终是摆了摆手:≈ot;起来吧。≈ot;
明妩这才直起身,示意秦嬷嬷将锦盒置于老夫人手边的紫檀小几上。
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缓缓睁眼,冷冽的目光落在明妩身上。
≈ot;你倒是消息灵通。≈ot;
明妩对老夫人话中的机锋恍若未闻。
若是从前,她定会为这般敲打惴惴不安。
如今既已决意离开,这深宅里的人情冷暖,明枪暗箭,于她而言都成了无关紧要的戏码。
明妩从容不迫地迎上老夫人的视线,唇边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ot;儿媳偶然得见此尊白玉观音,宝相慈悲,想着或能佑母亲安眠,便特意送来,聊表孝心。≈ot;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敞开的锦盒内。
那尊观音像莹白无瑕,约莫半臂高的白玉送子观音像。玉质算不上很好,却也莹润通透。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嬷嬷,在老夫人耳边低语了一句。
老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将佛珠重重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拿回去!”
将齐蓝送她的东西,送给自己是何意?是在显耀胜利,还是在讽刺自己,看好的齐蓝败在了她手里?
近来没睡好,被这一气,老夫人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痛。
“儿媳只是担忧母亲的身体。”
老夫人斜睨过去:“你担心我的身体?”怕不是想她早死吧?
明妩轻轻颔首:≈ot;正是呢。≈ot;
她忽地压低嗓音,身子微微前倾,神色间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ot;这睡眠不安,可不能大意……别是冲撞了什么,或是……≈ot;
老夫人心头猛地一沉。
这些时日她夜不能寐,每每阖眼便噩梦缠身,本就疑心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此刻被明妩这般隐晦地一点,那点不安顿时如野草般疯长,化作实实在在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神。
“你……你胡说什么!”
老夫人声音有些发紧,色厉内荏地呵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四周,带着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