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延迟发作,直到下车时候,梁知予才觉出头重脚轻的虚浮。
舒橪跟她一起下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我送你上去。”
梁知予本想推脱,毕竟是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况且只是薄醉。但舒橪不容置疑,揽过她的腰身,半扶半搂,带她一步步爬台阶上楼。
身体摩擦,衣料作响。脚步声重叠在一起,节奏规律。这样的举止,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甚至不算多么了不得的亲昵,但因为无关情欲,反而让梁知予感到浅浅的陌生。
“舒橪。”她出其不意地叫他名字,“高中的时候,你有没有暗恋过我?”
脚下台阶走得稳健,步幅半点不错,舒橪有如应对一句寻常的寒暄,风轻云淡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梁知予闷声笑,终于显露出一星半点的醉态,“我说不知道以前有谁暗恋过我,同事都不信。”
“所以就乱点兵,点到我头上来了?”
她轻轻“嗯”一声。
舒橪敛了眸色,看不出情绪,许久才说:“排除法也不是这么用的。”
成年人之间的交流,话不必总说到最满。梁知予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眼神微敛:“开个玩笑,别介意。”
说着,手臂挣了挣,想摆脱他自己走。
舒橪却用力把她按回自己怀里,“靠着。”
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命令。
梁知予心中别扭,于是悄悄使坏,故意软骨头似的,把半边身子的重量压过去,全凭他带着走。谁知他竟也走得轻轻松松,任凭她倚靠,大气不喘地上到了五楼家门口。
“到了。”舒橪面不改色,“开门吧。”
梁知予磨磨蹭蹭地掏钥匙,嘴里念叨:“你不能进去。我还有个室友,女孩子。”
她包里不知装了什么,叮呤当啷一大堆,明明听见钥匙碰撞的响动,却半天摸不出来。
“……嗯?”
她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舒橪看不过去,伸手进去翻了翻,变魔术似的,精准拎出那串挂着小猫模型的钥匙。
梁知予被自己逗笑,仰头和他说谢谢。
两人离得极近,她笑时长睫轻轻扇动,嘴唇上扬成漂亮的形状,唇珠不显,鲜艳,生动,一清二楚地落入舒橪的眼中。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过去。
梁知予微微诧异,惊呼不及,反倒方便他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头深吻。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把人牢牢压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游刃有余地抵在墙上,不给她任何逃跑的余地。
不过梁知予也没想逃。
他们最经常接吻的地点一般是床上,要不就是沙发、窗边躺椅,或者别的可以做|爱的地方。纯闭眼亲,什么都不做,反而是少有的事情。
钥匙从手里滑落,掉在水泥台阶上,金属声响清脆。
梁知予却听不见,耳边只剩下自己和舒橪的唇舌水声。
灯光熄灭的昏暗环境里,胆量陡增,她环着他的腰,思绪迷离,顾不上这是随时可能有人出入的楼道,只想这么和他纠缠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