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蹲着个满脸烟尘的汉子,正是本该在第二联络站接应的交通员老金。
船舱里躺着昏迷的大刘,他的左腿伤口用烧红的柴刀烙过,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那是为了止血而采取的无奈之举。
“燕同志她。。。”
老金递来半壶烧酒,声音哽在喉头,他的眼中透露出悲伤与无奈。
顾修远猛地灌下一口,烈酒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
他颤抖着解开情报箱,防水油纸里的文件完好无损,只是最上层的电报纸被血浸透,模糊了“全体殉国”
后面的字迹。
看到这,顾修远的心中一阵悲痛,他知道,为了这份情报,许多同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突然,船尾传来木板断裂声。
十米外的芦苇荡里,三艘日军汽艇正破浪而来,汽艇的发动机声震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探照灯扫过水面,照见船头架着的九二式重机枪,那重机枪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在向他们宣告死亡。
“带箱子走!”
老金抄起船桨砸向卡榫,甲板下的暗格应声弹开。
顾修远刚要争辩,后颈突然挨了记手刀。
昏迷前的最后画面,是老金将情报箱塞进暗格,哼着沂蒙山小调划向汽艇。
那沂蒙山小调,此刻听来,却充满了悲壮的意味。
五天后,苏州河码头。
顾修远蜷缩在运煤船的底舱,听着头顶日本宪兵的皮靴声,那皮靴声一声声踏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煤灰混着伤口渗出的脓血,在绷带上结成硬壳,他的身体疼痛难忍,但他的意志却如钢铁般坚定。
那日他在下游芦苇丛醒来时,怀里抱着用油布包裹的情报箱,还有半块染血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茜”
字的怀表。
看到这怀表,他的心中一阵刺痛,那是燕茜蔓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货到了。”
舱门吱呀打开,穿长衫的男人扔下麻袋。
顾修远摸出暗袋里的半枚铜钱,对方立刻掏出另半枚严丝合缝地对上。
这是机要科最后的暗号,虽然那个科室已经永远沉默,但这个暗号却承载着他们的使命和责任。
男人看到“夜枭计划”
补充页时,手指突然痉挛,他的脸上露出震惊与愤怒的表情。
文件显示日军将在三日后动用新型毒气弹,攻击目标竟是上海租界的平民区。
“这是要把脏水泼给国军!”
他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的条形码刺青。
顾修远瞳孔骤缩,这是德国盖世太保关押高级战俘的标记。
这个男人的身份,让顾修远感到十分好奇,也让他意识到,这场战争背后,还有着更复杂的阴谋。
“我叫汉斯,原法肯豪森顾问团情报官。”
男人掏出柯尔特手枪拆解保养,动作带着普鲁士军人特有的精准,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熟练。
“你们的密码本早被破译,现在整个情报网都是筛子。”
他突然调转枪口指向顾修远,“除了你,活着的知情者只剩。。。”
他的话戛然而止,留下一个悬念,让顾修远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在这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顾修远知道,他的使命还远未结束,等待他的,将是更加艰难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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