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蒲桃一没注意,扭头才发现闻汐默不作声的流泪。
她吓了一大跳,“老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闻汐声音听起来有些平淡,“我高兴。”
蒲桃摸不着头脑,但是有外人在场,她心里再急也不好多问。
她只好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闻汐。
等车到了小区,蒲桃又慢慢扶着闻汐上楼。
进屋后,蒲桃把闻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去厨房调了杯蜂蜜水。
沈虞昨天寄来的快递盒子还摆在客厅没扔,闻汐就愣愣地盯着盒子看。
蒲桃端着蜂蜜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闻汐这样子,她把水杯放到闻汐面前,挨着闻汐坐下,“那个箱子有什么特别吗?”
闻汐今晚是才是喝多了,她眨了下眼,睫毛轻颤,眼泪又不作声地流下,“蒲桃,她想和我复合。”
蒲桃急了,抽出纸给她擦泪,“这不是好事吗?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双向奔赴,多好。”
“不行的,我和她不能复合。”闻汐情绪没绷住,声音带着哽咽。
“为什么啊?”蒲桃心疼坏了,“别哭啊老板。”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闻汐眼神空空的,“她被……”
闻汐停顿了下,不说了,又握着蒲桃的手,看着她,手有些颤抖,“可是我知道我不该和她复合,我还收了她送给我的礼物,我怎么这么坏。”
“哪儿坏了,你不要这么想,”蒲桃安抚道,“沈虞老师也不会这么想,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当成负担。”
闻汐好像有些听不进去蒲桃的话,她自顾自道:“可是我,我手上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东西,当年走得急,我……我就觉得等我们彻底分开了,我可以拿她送给我的礼物当个念想。”
蒲桃抚着闻汐的背,她意识到闻汐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当然可以这样,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就给她回礼。老板,别急,先喝点水。”
蒲桃把蜂蜜水拿起来,她不敢再问,她怕闻汐情绪更加崩溃。
这一晚蒲桃不敢离开闻汐,给闻汐简单洗漱一下送上床,自己也进客房将就了一晚。
半夜,闻汐从噩梦中惊醒,自从得知那个人要出狱后,她的梦就变成了一大片血海,那些话不停在她脑海重复。
“你是要保沈虞,还是要保你的手啊?”
“你用点力啊!你行不行,不行滚开,我自己来。”
“这么倔强?来个人去给我买瓶酒精,我给她的伤口消消毒。”
闻汐狠狠闭了下眼,大口呼吸着。
她起身把卧室灯打开,走到衣柜前,把放在最下面的收纳箱拿出来。
卧室铺了很厚一层地毯,她跪坐在地,解开收纳箱的密码锁。
收纳箱最上面一层全是沈虞刚送来的礼物,她一一拿出来放好,最下面则是几张发黄的照片,破旧的d……
这些全是和沈虞有关的。
她抱起这一堆东西,心里的空洞在一点点被填好。
她有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梦中梦到过沈虞和她分开,被吓醒时又反应过来,她们早就分开了。
徒留下这些藏着记忆的东西,聊以慰藉。
发黄的照片里,有一张是在海边拍摄的,黄昏时太阳撒下一大片霞光,她偷拍下沈虞的背影。
黄昏和摄影,其实都和你有关。
分开的十年,她没有一天不痛苦,不想沈虞。
她看着网上沈虞的近照,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人,只敢在背后发疯地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