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握起了拳头,朝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砸了两下。
谢积玉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依旧维持温和有耐心的模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方引抗拒地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谢积玉知道,怀里的人心里藏着很多事情,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面对自己的一直是那最坚硬的部分。
可是只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才能真正将人留住。
“你如果告诉我,我就帮你找刀,好不好?”
方引在他的怀中安静了几秒,忽然又撑起了身体,有些抗拒谢积玉的怀抱:“不行,说出来就死定了……”
“不会的,我会帮你保密的,没有人会知道。”
“保、密。”方引醉醺醺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问,“你是谁?”
谢积玉沉默了半晌:“我是杨清。”
“杨清?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方引看着眼前人模糊不清的脸,“你说过,只有我跟我母亲分开,这才是最保险的方案……嗝……就算我在外面被找到,也没有人能顺着我找到他……”
谢积玉屏气凝神,耐心地追问:“所以,你不想周知绪被别人找到?”
方引很重地“嗯”了两声,生怕别人没听懂。
“那如果你被人找到了,你要怎么办呢?”
方引这下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头垂在谢积玉的肩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浓烈酒气混着方引身上的气息,沉沉压在凝滞的空气中,却让谢积玉觉得喘不过气来。
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他忍住心中无边的酸楚,抱着方引上了二楼,脱下了脏了的衣服,用沾了温水的毛巾帮他细细地擦拭皮肤。
方引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瘦削的身体上布着不少伤痕,从脖颈到脊椎,从脊椎到双腿。
尽管在被酒精麻痹的睡梦中,在宽大的床上,方引还是蜷缩着身体,像一枚被粗暴撬开、丢弃在礁石上的牡蛎,柔软的肉身毫无遮蔽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被混合着锋利砂砾的潮水冲刷着。
谢积玉跪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方引的脸,低声道:“那谢积玉呢?你还记得他吗?”
方引不安地皱了皱眉,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谢积玉耐心地继续问:“如果他来找你,给你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保护,你会原谅他吗?”
方引迷茫地睁开眼睛,背光让他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只记得他好像是杨清。
“他不会帮我的。”方引喃喃着,又闭上了眼睛,“他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想?”谢积玉的声音几乎颤抖了,“他其实一直在想你,知道你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也一直在找你。”
“他讨厌我,嫌弃我……”
说着,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竟流出了泪水。
谢积玉心都在绞痛,连忙帮方引擦拭:“不会的,他以前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才……”
“他逼迫我生孩子,还打过我,软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