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员高高举起电脑,lissa意会地接过来,放在谢积玉面前。
足足过了三秒,谢积玉才睁开眼睛。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一眼画面里那个小小的光点,立刻便站了起来,嗓音沙哑:“走。”
一个稍稍年长一些的警察道:“先前锁定了几个大概方位,西南方位的那群人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其他队伍也会过去汇合,确保尽快能找到方先生。”
“那片区域情况复杂,范围又大,将人力物力拉满。”谢积玉快速地将随意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了起来,“首都所有机场码头都设卡了吗?”
“包括一些走私渠道,都派了人去盯着。”
谢积玉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冷冷的厉色:“这次一定要让姓庄的无路可走。”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短暂地静了一会,饶是常年跟罪犯打交道的警员,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alpha的杀意。
谢积玉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大步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坐在车里,他阴沉的脸上才有了一丝丝放空的情绪。
他曾经是绑架的受害者,那时候年纪还小,后来又经历过心理治疗,很多场景都不太记得了。
但是那种生命只存于他人一念之差的感觉,实在是太能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绑架这种事情,要么是索要钱财,要么是与他人结了仇。
谢家和方家都都有钱,对方如果要这个,那解法无疑是最简单的,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要是结了仇……
方家这一年以来的风波实在是太多,谢积玉也能猜到方敬岁已经尽力压制了,但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存了报复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几个月前,还有病人家属闹到医院让方引偿命的事情。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方引的处境就相当危险。
谢积玉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没有合过一次眼,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大笔现金,就盼着绑匪能打电话过来索要。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没有任何回音。
不得不承认,当他接到庄怀信的电话的时候,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对方不是找方引寻仇的。
但是这种松一口气的感觉没持续多久,谢积玉在车上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陡然涌上来一股心悸的感觉,内里像是被挖了一个洞,正呼呼地朝里面灌着风。
脑中陡然回荡起了庄怀信的声音。
谢积玉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收到一封空白邮件,附件是一张图片。
他立刻点开,看清内容的一刹那,心忽然狂跳,血液一股股地冲着耳膜。
照片中的人被绑在椅子上,背对着镜头,倒在脏污的地上,看不见表情。
身体被绳子牢牢捆着,嶙峋的蝴蝶骨几乎都透出毛衣显现了出来,那一节白皙的脖颈沾上了黑色的污泥。
方引看上去又瘦了些,尽管被沉重的椅子绑着,但竟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了。
他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忽然像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放大了照片的一角。
只见那一双被束缚在身后的手上,竟然有一丝淡淡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