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父双手握的生疼,“我记得庄里有不少的妇人要生……”
“老东家,紫河车不仅是人的,还需要待产的鹿胚,刚落地炖化膏,这东西特别难弄到,一般都是极其机缘的人才能得到,”耿大夫打断了佟父的话。
佟父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把药名写了我去府城找,找不到我亲自跟车队去关外寻找,总之一定要保住芦苇,多大代价都行。”
“好!时间一定要快老东家,鹿胎膏对孕妇惊血活血极快,一旦少山东身体出现状况,就得马上用它救命,少东家身子目前来看,想瓜熟生产极其吃力,到时也必需用它催胎。”
“另外以后的孩子也需要这个膏,他生来胎毒淤体,如果不在最佳时间服用,孩子很难能人道……”耿大夫的表情里都是悲悯,转身写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出来。
佟父接过纸看完小心装怀里,送走耿大夫水都顾不上喝,赶马车就去府城买药材,几味药材特别好买,就是小元汤没有。
佟父不死心赶着马车把每个药馆问遍,就连二把刀的大夫都没放过,别说还让他真碰到了!不过不是大夫馆里的。
而是花老头找到了佟父,“听说你找这个?我手上有两罐拿给大丫头用了。”
佟父想接却没伸手,“您老先收……”
“我多大年纪了?还跟她年轻的争什么?这膏曾是宫里最好的御医熬制的,里面有最好的药,给你拿回去留给丫头用,她让那些人安安稳稳的生活着,这是老天爷赏赐的,也是我老不死的欠你们爷俩的,”果树老头拄着拐杖,拎着包袱走到佟父跟前。
把东西放到他手里,“我年龄大了,住在这里孤单,过两天找人给我们祖孙也搬去,听说庄上的读书声很响,我去年育了几百颗树苗,长的也不错,回头让人都移栽过去,偌大的庄子靠那点桃核种苗管啥用?”
佟父看着脚步缓慢的背影,喉咙里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紧紧的握着布包,好半晌才转身回豆庄。
佟父回到豆庄的时候天黑的很厉害了,拿着东西直接去了耿大夫家,再回到家,上半夜都要结束了。
“他爹,东西找到了吗?”佟母坐在黑暗里听见开门声,一骨碌起身跑去捏着嗓子问。
佟父点头眨眨眼,“本来要好几副才行的,结果果树花伯爷手里有好膏子,他两罐膏都是顶顶好的药材配的,一罐可以顶普通的好几罐,耿大夫说,这两罐到时候足够丫头娘俩用了!”
佟母闻言身体一松,害怕的哭倒在佟父的怀里,嘴咬着拳头,泪流满面不敢发出声音,芦苇就住在隔壁偏屋里,她怕闺女知道了宁愿死都不吃。
“不缺东西了,眼下就是精心的照顾她,庄里的事你都别插手了,她才是我们最紧要的头等大事。”
佟母胡乱的擦了眼泪,“我明白的,我去给你端吃的来。”
有时候悲喜交织间要的东西并不多,就像佟家两口子,现在一心只要芦苇好好的,至于什么豆庄、什么什么糕点坊,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
佟父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佟母端着凳子坐在门口,饭罢又端来一盆水洗漱,收拾好两口子搬了简易的床,睡在一门之隔的角落,为了怕夜里有什么不知道的变故,如此一睡,直到孩子出生才结束。
早晨蒙蒙亮鸟叫声吵醒了佟母,她爬起来拍醒佟父,两人打着赤脚赶紧抬床送屋里,出来面上轻松的干活出门。
棒槌追出门拉着佟父,“阿爹,阿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阿娘夜里哭了?”
佟父伸手捂住棒槌的嘴,左右看了一下说道,“你阿姐身子弱你阿娘担心,又怕说出来你阿姐烦心,你也长大了,没事在家帮你阿娘分担点家务活,好歹等你阿姐平安生了在出门。”
棒槌点点头,他心里是不信阿爹说的,如果真的只是弱点,为什么阿娘不敢哭?阿爹不敢告诉徐家人?耿大夫一日跑两趟的来家里看阿姐?
佟父说完抱着锤子去了以前的工人房,房子大开着有一个年轻的先生,一边摇头晃脑的背书,一边脚下做着动作。
“佟大叔……”
佟父转身做了噤声的动作,“多田你这是干啥?”
张多田伸头看了一下小声道,“少东家让我通知庄里的孩子,大小都要来念书,女孩也不能例外,这不我过来看看房子够不够用呢!”
佟父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打算去找你的,你帮我去林子里搞点竹棍跟树过来,我们家芦苇身子不爽利,耿大夫要让她多休息。”
“那搁床上总躺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算给她做个躺椅,还有学堂的房子要动手建了,建成高高大大的那种,让豆庄的孩子一进去就感觉很厉害。”
“啊,少东家有喜……”
佟父笑呵呵点头,“还没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