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锄头紧张的心长出了一口气松下。
“我以为幺娘是想知道,我找的村子咋样了,我妹妹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正月方便我去接她回来看阿娘吗?如果她不方便回来我可以去看她……”
“不可以,”陶长安严肃的看陈锄头拒绝,并且伸手用力的握住陈锄头的肩膀。
“别去看小五东家,你们好好的,知道小五东家也好好的,这就可以了锄头东家,府城对她对你们都很危险。”
陈锄头张了张嘴,目光怔怔的看着陶长安,他现在都搞不清出什么事了,幺娘走的特别急,吩咐的事都必须要做了,每次陶长安来也是一句话不说,即使说了也非常的模糊。
陶长安放下自己的手,阿叔的死就在眼前,他明白小五东家的处境,夫人身边本就有一个潜在的危险跟着,他必须严肃的警告锄头东家,不能再随便给小五东家添麻烦了。
“锄头东家,小五东家走时想必交代了你很多话,你不要违逆她的话,好好的带夫人在饮马寨生活,这样夫人出事了,小五东家也能第一时间想办法救你们……”
陈锄头听见出事了猛的起身,“阿娘会出什么事?是不是小五有什么问题了?”
陶长安捡起木棒捣了捣火盆,在陈锄头的目光里,附耳在陈锄头的耳边说了葛大贵的事。
“夫人做船娘时的盐私账本,我跟小五东家只知道在芙蓉楼,可是芙蓉楼背后有好几个东家,账本具体在哪个东家手里,我们摸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头绪。”
“目前只知道一点,芙蓉楼那边不停派人找葛官爷,威胁他给盐院消息,如果葛官爷不给消息,夫人就有危险了。”
陈锄头压低怒声握紧拳头,“阿爹知道威胁他的人是谁吗?不行我带阿娘搬走,搬去陌生的地方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我有钱了,我们今年赚了好多鱼胶……”
陶长安摇头无力道,“没用的锄头东家,芙蓉楼背后东家都是官爷,你们就是搬去虾洞里都逃不开他们!”
“小五东家不是没试探过葛官爷,就连葛官爷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在威胁他,他开始知道是四当家做的,可是如今账本易主了,他便不知道是谁做的了。”
“你也别天真的妄想着,带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夫人和你们目前在葛官爷的羽翼下,才在饮马寨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不管马家的人多么猖狂,都不敢为难你们什么,一旦你们脱离了葛官爷的保护,夫人说句不吉利的话,都等不到娃儿生下来!”
陈锄头愣愣的看着陶长安苦笑的脸,他忽的坐在了木桩上,张了几次嘴才问出话。
“阿娘怎么会跟私盐扯上关系的?阿娘沾了多少?”
“夫人正经有船多少年了,她跟盐私就有多少年了,夫人是被人利用的,她一两盐都没偷过,即使就算偷了,说来也就是跟乌溪坡上水鬼一样,只不过她帮忙掩护的那人,跟别人牵扯的关系很厉害。”
“夫人一旦脱离了葛官爷,会有好多人想法抓夫人,他们抓了夫人不会轻易让她死,只会酷刑折磨她,让她不停的攀咬人出来,直到夫人没用了才会让她死。”
陶长安第一次听老艄公说些的时候,当时都听呆了,他心里觉得一个船娘而已,怎么会牵扯这么多的呢?
陈锄头睁圆了眼睛,仿佛在听天书一般。
陶长安看陈锄头呆呆的脸,不由的又苦笑了一声。
“小五东家就是明白这点,她才不允许夫人离开饮马寨,她不许夫人脱离葛官爷,是因为葛官爷目前在盐院、知府衙门两头通吃,他同时投靠了两头做事,他的上司冲着葛官爷的继闺女,就不会轻易的动夫人分毫。”
“小五东家为了夫人,还特地找到葛官爷同僚放话,她是吴氏船场吴大小姐的人,是田知府公子的义妹,更是吴氏姑爷,那个有名的大官公子看中的义妹。”
“她自己身后站了三个兄长,都是个顶个的凶猛厉害,他们分别手握,近年风头很盛的隆兴号、隆兴寨、还有一个是百花寨的姑爷。”
“就这些都够葛官爷在两衙护身行走了,只要他老实听话,夫人也老实听话不出饮马寨,定能无忧的生活好几年,只不过代价是,小五东家不能与夫人见面。”
“为什么不能见面?幺娘她……”
陈锄头想说明面上不能见,他们可以暗地里偷偷的见也不行吗?
“我的锄头东家呀!如果那些人,能跟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别说你们离的这么远见不上面了,就我住在蜈蚣胡同里,与她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我都见不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