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见了夜里暗自偷笑,感慨陈锄头疙瘩脑袋总算开窍了!
几家房子修好用了七八天,这七八天里陈幺娘抽空去了府城一趟,在老艄公的帮助下,配了药粉,还去铁匠铺打一口锅,花干了瞎子给的钱。
回来交账花七娘当即火了,骂骂咧咧非不要锅了,也不做鱼胶了把她的钱还回来。
陈幺娘埋头干活不搭理,任凭她娘骂天骂地,嘴起了好几层白沫都当没看到,花氏看闺女不理她,气哭了好几场,才不得不接受钱真的跑了的事实。
……
陈锄头忙完野牛村,第十天上午回了青牛村,回村都没走到家,就被整天担心的陈鼻子拽住了。
“老大,你阿娘好了没?”陈鼻子假惺惺的问道。
陈锄头没好气的看他爹一眼,手拽着又脏又破的衣服不说话。
“聋了?还是哑巴了?问你话也不知道回答?好没好都不知道吗?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捎口信回来。”
陈鼻子看儿子木着脸不回答,心里立刻有了答案,嘴里还非要儿子说出来才放心。
“死了,你让我背人去大夫那,不就是看阿娘不能活吗?”陈锄头难得有脾气的回了一句嘴。
陈鼻子一巴掌盖儿子头上了。
“狗日的,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我不是给钱治病了吗?咋还没治过来……”
“阿娘还没死透,要不我现在回头把人背回来?”陈锄头突然打断了陈鼻子的话,一副要回去背人的架势。
陈鼻子嘴里的话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儿子。
“什么叫你阿娘还没死透?你不是说人死了吗?啥意思啊还没咽气?”
“大夫说就一口气的事了,如果阿爹愿意拿钱,大夫还能尽力治……”
“你当你老子是生金子的猪?就知道钱钱钱,你看我能值多少钱,干脆给我剁成块卖钱行不行?”
“狗日的我能指望你啥?让你背个人去医馆看病,你还能让她剩口气吊着,”陈鼻子一通骂回身用力关上门,也不管儿子的疲累了。
陈锄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门,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当家的咋样了?”冬花看人回来忙问。
“不太好,大夫说钱不够,我想……我想把家里东西能卖的卖了,救救阿娘,”陈锄头一脸沮丧的回答。
冬花闻言张着嘴,茫然的打量家徒四壁的房子,家里还有什么能卖的?
“我想去乌溪坡做水鬼挣钱,你跟我去吧?”陈锄头木讷了一会又丢出一句。
“好,”冬花也没有打倒退的答应了,唯一的孩子得瘟病走了,家里也确实没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了。
陈锄头看娘子无言的信任,想开口告诉她实话,又想起进村遇到人,贼眉鼠眼的拦着他打听闲话,他怕实话告诉冬花了,冬花太老实被人套话了,那他爹还不得吸血虫似的追去?还是等离开后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