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墨回身坐好面色淡漠道。
“看榜那日天下学子集于一处,是顶热闹的盛况,说书先生与梨园更是拉足了架势,你说一年都顶不上看榜说三天,什么样的刀枪羽箭,都比不上学子的嘴和笔。”
泼皮怪眼里闪过震惊,明白过来后归于平静了。
“明白了骆公子。”
说完一打马跑飞出去了,他突然明白小五为什么找骆宝墨了,像阴险的读书人!
傍晚骆宝墨刚回到家,骆大人直接派人拦了儿子去书房。
“五公子,老爷说你回来了,让你去书房一趟,他有事要找你。”
“知道了,”骆宝墨看了一眼泼皮怪随管家去书房。
骆大人正在书房写字,听见管家敲门声让进来。
“父亲你找我?”骆宝墨进来关上门打招呼。
骆大人抬起头对儿子笑笑,拿起书案上的东西递给儿子道。
“这是方家送来的谢礼,说你派人下山送信及时,才让他们府免于悲痛。”
骆宝墨看了一眼礼物没接,面上正色道。
“父亲和先生都教过儿子,持身正人不得多言勿语,儿子就是遇见平常人家,亦是同样相帮。”
“为父懂我儿的仁厚,”骆大人笑呵呵的放下东西,示意儿子坐下说话。
宝墨去岁考完会员,确定榜上有名后,一直在家潜心读书,直到年底泼皮怪送信上门。
他收拾一番行李,对家里长辈言明,为来年春贡士和进士考试,他要去京郊一处山寺静心准备。
骆家长辈们虽然不舍但是同意了,孩子上进,刚中了会员都不骄不躁,现今更为了来年春考试,呕心沥血的找清净地,没说的搬!不搬都抽死他搬去!
就这么骆宝墨带上泼皮怪,在山寺里住到现在回来准备考试了,他一直按照陈幺娘的要求,不给泼皮怪一点机会出门作怪。
骆大人余光看儿子不言不语的,他想了想道。
“为父想为我儿定一门亲事,若是我儿能一举过了贡士和进士,便是锦上添花喜上加喜的事,不知宝墨有无异议?”
“一切都听凭父亲做主,”骆宝墨起身作揖。
“好好好,我儿已是大人了!”
骆大人闻言高兴的,捋着胡须哈哈笑的看着儿子,眼里都是说不出的欣慰。
高兴了一会脸上表情黯淡了,抽出一本折子给递给儿子看。
“你表哥凤淳自裁了,正月初一那天没的,为父收到急折已有好几日,因你考试在即,原不想告诉你。”
“今儿你下山回来,为父想,就是为父不说,你也会从别处听来闲言碎语,不如为父亲口告诉你。”
骆宝墨沉默的接过折子看,眼里闪过悲伤难过,他一字一字的看着几行字。
骆大人语气里也难掩悲伤,“他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宝墨无言的看着父亲,脸上都是迷惑的表情。
“淳哥儿参与了信王和景王的事,去年底崔家为了脱罪,把楚溪郡早早囤并粮草武器的事,全都按在了他头上!”骆大人脸上突然都是老了的郁气。
“偏偏淳哥儿,还秘密的向皇上递了认罪折,皇上私下派了好几位大监使,去押解他回来问罪,结果人刚到发现自裁了,他其实是死于各方争斗的拉踩中!”
“父亲,表哥是被逼死的,儿子在乌溪府的那段时日,最清楚表哥的处境,他空有知府大人的名头,却无任何实权行职,”骆宝墨悲愤的开口替凤淳喊冤。
“他未去任上前,便被二位王爷百般为难,去到任上又被唐凤池架空,盐院大人们因为盐河水鬼死多了,也在针对他,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明面靠向景王爷……”
“宝墨,”骆大人严厉的呵斥儿子一声。
“淳哥儿是办差不利死的,与别人没有关系,特别是与二位王爷更没关系,你明白了没有?”
骆宝墨怔怔的看着父亲,想开口反驳父亲的话。
“宝墨,为父只是礼部侍郎,没有能力为他陈情一二,淳哥儿上的认罪折,你以为没交代清楚吗?”
“可是你见二位王爷被训斥过吗?你让为父怎么为他陈情?”骆大人沧桑的朝后倚靠失落道。
“莫说二位王爷遭训斥了,就是龙床上的唐凤池,也只是因为办差不利,皇上口头骂两句,象征性的跪两次而已,皇上如今特别忌惮的是崔家,你不在朝中,不知晓个中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