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放下心,又想起贺铮的腿,赶紧扒拉着去看,“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贺铮亲了下他的额头,“受伤的这边我没用力。”
“那我们去洗澡?我听到咱妈他们好像都醒了。”时屿看着贺铮。
贺铮嗯了一声,人却没动,依然抱着时屿,时屿也没催促,闭上眼静静听着男人的心跳。
洗完澡出去,林聪他们都已经在客厅,云怡正在跟老太太商量着要去祭拜贺铮的父母。
这件事在家时他们就跟贺铮商量过,既然来了,理应要去贺铮父母墓前拜一拜的。
但还要征求两位老人的同意。
“不用去墓园,大老远的,”老太太听闻云怡的意思,拍怕她的手,“我在家里有给小铮父母和弟弟立牌位,在家拜一下一样的。”
云怡与时丛对视一眼,应道,“行,都听您的。”
经过一番准备,众人便上了二楼的祠堂,保姆已经提前去打开门,摆好了贡品。
以时丛和云怡为首,其他人都收了脸上的笑容,神色肃然地依次无声迈入祠堂。
来到贺铮父母的灵位前,时丛从守在一旁的贺铮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弯腰拜了一拜,带着所有时家人跪了下去。
看到他的动作,贺铮一愣,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搀时丛。
“伯父,使不得,上了香就行。”他轻声道。
时丛却摆摆手,表示无妨,端端正正跪在桌前磕了三个头,其他人也跟着照做。
贺铮站在一旁,怔然看着跪了一地的时家人,有那么半刻,他猛地有些喉咙发哽,眼眶发热。
北又这边讲究死者为大,除了邻里朋友关系可以不磕头外,凡是沾亲带故的人来祭拜,都要行跪拜礼。
然而自己那些叔叔婶婶从来没对他们大哥大嫂弯下过膝盖。
可仅仅就因为自己跟时屿走到了一起,连法律都不承认的关系,时父时母却在跪拜比他们年龄小很多的自己的父亲母亲,甚至弟弟。
抑郁消极的时候,贺铮偶尔也会痛恨命运的不公,现下他却也不知道命运对他到底是坏是好了。
它让自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它又给他送来了时家人。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捏了一下,贺铮回神,敛了眸底神色,看向已经行完礼来到前边的时屿。
对上视线,时屿眼睛弯了弯。
他拉着贺铮重新在亡者的牌位前跪下,开口介绍自己,“叔叔阿姨,还有弟弟,你们好,我叫时屿,是贺铮的男朋友,上回我们已经见过一次,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个好印象?”
时屿双手合十笑了笑,“我跟贺铮刚确定关系没多久,这样讲,我们感情听着好像不太牢固,但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会一直陪他好好走下去,请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还有爷爷奶奶,不,现在要喊外公外婆了,我会和贺铮好好照顾他们,也请你们别担心,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