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影子被篝火映在洞壁上,项弦又漫不经心道:“以后我给你掏。转身。”
萧琨侧过另一边,项弦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掌大而温暖,萧琨的身体却依旧冰凉。
“你可以用点劲。”萧琨说。
“怕把你弄疼了。”项弦凑近了点,喃喃道。
一呼一吸间,萧琨甚至能感觉到项弦的气息,项弦的手覆在他的睫毛上,弄得他有点痒,他伸手想把项弦拉开,项弦却与他手指扣在一起。
“行了,这边很干净。”项弦说。
萧琨红着脸坐起身,项弦又伸手搭他,把他搂过来,凑到他面前道:“怎么谢我?”
“我……你……”萧琨说,“做什么?你又想要什么?上回那事……”
萧琨肉眼可见地慌张,项弦搭着他,与他亲热地凑在一起,犹如上回在酒楼里,将松子嗑开喂到阿黄口中的鹦鹉。
项弦被提醒,想起来了。
萧琨带着提防打量他,但没有躲开,问:“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项弦带着笑意,目光落在了萧琨的唇上,山洞中暖和不少后,萧琨的嘴唇红润,清澈的蓝眼睛里还有篝火的倒影。
两人都是嘴唇微动,想找几句话打趣,一时间脑海中却空白了。
项弦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却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放开了他。
萧琨:“我给你掏?”
项弦摆摆手,想起在峭壁中充当伏兵时,挤对萧琨提前答应下来的事,反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只因为那天他想的是亲一下。
于克孜尔千佛洞中不提防撞上去一次,项弦便惦记着萧琨那温润的唇,总幻想着能尝尝,俗言“一亲芳泽”不假,亲嘴时令人涌出难以言喻的惬意感。
萧琨取来布巾,擦了几下头,项弦回过神,在火堆上放上一个铁罐,开始煮茶。
“刘先生呢?”萧琨问。
“在这儿呢,”项弦说,“你要拿他泡茶么?”
项弦拿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瓶内出现一枚旋转的、带着淡淡黑气的种子,高昌城外一场大战,刘先生被驱魔了。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办到的?”项弦问,“没有智慧剑,没有心灯,你这就将他的魔气驱散了?!”
“哥哥自然有哥哥的办法,”萧琨擦过头,依旧赤着上身,说,“你还得好好学学。拿来。”
萧琨接过琉璃瓶,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想必又是项弦的师门法宝,作镇邪收妖之用,便解释道:“之所以能驱散与重创他,所用的,是我的血。”
“哦?”项弦盯着萧琨看。
“你也知道,森罗万象在血祭后,能斩杀魔人的身躯,破开魔气。”萧琨又朝项弦说,“还记得七大源初之光么?日轮、月影、星芒、烈焰、雷电、骨磷与心灯。”
“嗯。”
“第六种光芒,”萧琨解释道,“正是骨磷,也即传说中的‘幽冥烈火’。在我体内有幽冥之光的力量,血祭后将以‘死’之力破开魔气。”
“了得了得!”项弦道,“哥哥当真了得!”
萧琨:“……”
萧琨时常无法判断项弦究竟是在说反话,还是真心赞叹。
“但这枚‘种子’,没有智慧剑或心灯,无法彻底摧毁。”萧琨说。
“唔,将它扔进戾气里,”项弦恢复认真表情,说,“假以时日,说不定会缓慢再生。”
萧琨拿着琉璃瓶,对着火光端详,里头那黑色的种子仍然活着,只是丧失了所有的力量,缓慢旋转,附近又没有可供它吸摄的戾气作为粮食,于是只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中。
“回头再仔细研究。”萧琨将琉璃瓶扔了回去。
项弦收好:“接下来怎么说,扣着刘先生当人质?等那伙魔人来救?”
萧琨:“当不了人质,穆天子根本不在乎,哪怕他的手下全军覆没,有宿命之轮,届时时光回溯,又回来了。”
项弦也考虑过这问题,在高昌回鹘外的一场大战,对方阵营只能以“惨败”来形容,赢先生、燕燕遭到重创,刘先生更被扣下,秦先生被净化。原本穆天子筹备的,引领魃军进入玉门关,继而入侵中原的计划被他们彻底瓦解。
现在还不启动宿命之轮,令因果回转么?他在等什么?这也许印证了他们先前的推断——宿命之轮并非随时都能使用,须得等一个魔气充盈的时间点,或是搜集到足够的力量。
斛律光回来了,带着一串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