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长戈:“我不饿。”
斛律光:“你总得要解手罢?要么我换你下来,你休息一下?”
皮长戈:“……”
斛律光:“??”
“我也不想解手,谢谢你了呵。”皮长戈说,“你们师徒二人果然是一般地古道热肠。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替我,不必替我难过。”
“好……好罢,我没有替你难过,就觉得你挺累的。”斛律光一时也无处可去,便在皮长戈一侧,白玉宫正殿的台阶上坐下。
不多时,潮生与乌英纵带着食物出来,乌英纵先送去给其他同伴,潮生则分发了饼,又爬到皮长戈身上,将他当作躺椅坐在他腰腹上,掰开饼喂他。
“你还好么?”潮生小声问皮长戈,“你怎么哭了?”
“没有,”皮长戈答道,“我哪儿哭了?”
潮生用手指擦拭皮长戈眼角,只觉湿湿的,皮长戈又打了个呵欠,说:“只是困了。”
乌英纵将简单的晚餐送到句芒树下。
“他们呢?”项弦一个翻身坐起,说,“只有这个?”
乌英纵答道:“是,老爷,只有这些了。”
虽只有烤饼,却依旧带着香气,又热腾腾的,较之前世来白玉宫,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萧琨问:“有酒么?”
明天就要大战了,今夜却连酒也没有,乌英纵想了想,说:“我下山买去。”
“吃罢吃罢,”项弦示意道,“别去,以后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去陪潮生,不必管我们了。”
乌英纵又去给宝音与牧青山送饭。
项弦就着送来的杯饮了少许清水。
“不知道孩儿们怎么样了。”项弦说,“我思来想去,不如等这场打完了,还是咱俩自己去找,来得安心。”
萧琨吃着晚饭,随口答道:“我相信他,上辈子能找着,这辈子也可以。若之后无事,自己去也成。”
项弦:“找到以后安顿在何处?还是洛阳?抑或会稽?”
萧琨:“你说了算。”
萧琨有种强烈的预感,明天过后,自己就再也回不到中原了,繁华开封,江南花花世界,犹如醒后忆起的梦境,变得模糊不清,唯独当下才是真实的。
这一生没能与孩子们相见,也是他的遗憾,但知道他们还能活下去,也是好的。
“我爹娘还活着。”项弦又道,“明天过后,咱们先回会稽,好好歇会儿。”
“嗯。”萧琨答道,“还了宿命之轮以后就去罢,怎么?”
项弦咀嚼着烤饼,注视萧琨,仿佛有话想说,末了转过头去,答道:“没什么。”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吃过烤饼后,项弦像个小孩儿般,身上全是饼渣,萧琨掸过自己身上,又伸手过来,抖项弦的武袍下摆,项弦忽道:“这辈子,红绳忘了给你。”
萧琨答道:“明天过后去取。”
“行。”项弦说,“供了好几辈子了。”
萧琨为项弦掸了几下,摸到他身上,忍不住把手探向他斜襟,项弦拉着他的手腕,萧琨想缩回手,项弦却拉着他的手不放,继而朝他倾身过去。
“哥哥。”项弦的声音低沉。
萧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
“就现在,”项弦已等不及了,急促地说,“你来还是我来?”
萧琨笑了起来,将项弦按在身下,说:“你想换一换?你决定罢。”
“慢点。”项弦感觉到萧琨嘴上说着换,实际行动却不容他掌握主动。
“你想来也行,”萧琨看着项弦的双眼,说,“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