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全是人,项弦领到钥匙,前去内间住宿,这门有锁与没锁也并无太大区别。萧琨进房洗脸,说:“吃了个闭门羹。但已递上文书,想必黎尔满很快就知道咱们来了。今天就这样,先歇着罢。”
乌英纵站在一旁伺候项弦喝水,知道自己先动手,给大伙儿添了麻烦,躬身道:“萧大人,是我一时忍不住动手了。”
潮生笑着说:“他现在是我的人啦,你们可不能打骂他。”
项弦:“哟,我都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众人哄笑。
萧琨最初还担心斛律光加入后,潮生会不会又像从前一般见一个爱一个,将乌英纵扔在了一旁。幸好没有,潮生经受住了高俅与斛律光这两名美男子的考验,目前仍十分依赖乌英纵。
“累了。”萧琨说,“赶紧收拾,歇会儿罢。”
姑墨的饮食散发着孜然等香料与烤炙香气,客栈老板一家傍晚时端出食材,在路边为商人们用红柳木烤肉,吃多少拿多少,奶与清水给足,入夜时外头下起了小雨。
众人简单吃过,去后间的一个狭小浴房内洗澡。夜深时,五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听着雨声入睡。
半夜,萧琨轻手轻脚起身,将搭在自己身上的项弦的腿挪开。
项弦醒了,问:“去哪儿?”
“城主府,”萧琨小声道,“今日靠近时,我察觉到了妖气。”
“让阿黄去。”项弦说,“阿黄?”
阿黄正蜷在外袍里睡觉,闻言不情不愿地张开翅膀,把项弦的手推开。
萧琨摆手,示意无妨。项弦说:“算了,我陪你。”
“有夜行服吗?”
“就穿这个罢,啰唆。”项弦系上暗红色的驱魔师外袍,阿黄见项弦动身,依旧跟了上来,缩进他的后领里蜷着继续睡。
斛律光也睁开双眼,眼中充满疑问,正要开口询问时,萧琨使了招法术,让他又躺下了。
“又多了一张问长问短的嘴。”项弦随口道。
“缘分使然,”萧琨答道,“人间聚散因果,都是注定的。你的剑呢?”
项弦坦然一拍身上,示意没有。
“知道你说不得又要推三阻四,”萧琨出外,说,“本也没想喊你。”
项弦:“你若在姑墨走丢了,我还得四处找你,平添麻烦。”
到得城主府前,两人同时退后,助跑,敏捷上墙,动作相当整齐,跃上了外墙,奈何下过雨,外墙湿滑,项弦在着力之处险些被滑了下,萧琨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
“懒的后果就是身手不行。”
“来来,你身手好,跳个胡旋?”
萧琨笑了起来,跃进花园,项弦随后跟了下来。
“你确定真有妖气?”项弦说。
“不确定。”萧琨虽无法感应到魔气,但驱魔师们对妖气的察觉很敏锐,毕竟妖的存在会影响周遭天地灵气的流动,就像朝平张的篷布上扔一件重物,将带动整张布随之扭曲,天地灵气的流动正是篷布,而妖的力量,则是令其变形的重物。
至于魔,驱魔师们迄今亦未曾找到它的力量散布与作用原理。兴许沈括所制的振魔铃,已成为了世上唯一的一件能侦测魔气的法宝。
念及此事,萧琨相当敬仰沈括,只不知昔年这位大驱魔师是如何一番风采。
就连只学到三两成技艺的亲传弟子项弦,做个应声虫亦是轻轻松松。
项弦说:“前些天我也未曾发现什么魔气。”
萧琨:“是是是,我疑心病重。你去后殿看看。阿黄,帮我找找这里像是城主的人。”
萧琨将自己那只宝石蜻蜓递给阿黄,阿黄把它叼在嘴里,振翅飞起,去往龟兹王宫高处。
城主府由王宫改造,但城主黎尔满麾下有再多的人,也住不满一个王宫,大部分地方都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