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子,内心的痛楚告诉他这个名字。
他靠着镜子,这样做有多久了?几分钟还是几小时?
已经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对刀而言,时间有何意义?
记忆愈加的鲜明和清晰。
在眼睛旁边,不,对刀来说,是刀鞘的位置,有殷红的血,从青色的胳膊流淌,胳膊上每一寸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他还能记得她的呼吸和心跳,就好像风铃一样,然后风停了,风铃不响了。那些血模糊了他的双眼——
“蝶子,蝶子,你在哪里——哪里都见不到你啊!”
他要一直望着她的脸,感觉就像把他整个劈开一样,为什么除了一片红,什么也看不见呢?有生命的肌肤变成灵子,温暖的鲜血干涸凝结。
那些废柴虚算什么,只要他有手脚,只要他可以成为人类,几分钟也好,几秒钟也好,他可以把它们全部灭尽。
身为刀,就不可以背弃主人。
可是我已经没有主人了。
蝶子,我曾经做过梦,如果我有双手,请把你的后背交给我,我们是肩并肩背靠背的战友——这是我能想到离你最近的距离。
蝶子,其实,如果我真的能有双手,我多么想把手掌贴在你的脸颊上,温暖你。
在所有的梦境里,这是最遥不可及的——
仿佛是一只飘飞的蝴蝶,总算落到他眼前,当他试图抓住它,捧在手心仔细端详的时候,蝴蝶跌落化为浮尘。
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命运,斩魄刀也一样。七里很清楚,一旦到达死神世界,按照那个世界基本的法则,他一定会化成一把无血无泪的斩魄刀。
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内心强烈的情感激流,他把双手交握,紧紧地。
里包恩保持了沉默,默默离去。他能感觉到七里话语里的哀愁,作为彩虹七子之一,他太能了解哀愁的情绪。
如刀子划破空气一般,镜中的七里,双目着火一般熊熊的燃烧。他一个响指,房间的灯关闭了——只有黑暗了,也许他只能在这黑暗里感到片刻的释然。
蝶子
蝶子
蝶子——
闭起眼睛,那副面容在眼帘之后的某处出现,在难以企及的黑暗里发亮。
不能在这里哀伤,不能在这里脆弱,可以等晚些时候,不能是现在……
看着喜欢的人被杀死,我失去挚爱的心情,一定要那个人也品尝一下。
蓝染惣右介——
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的结案陈词真是高明,没想到你还有律师资格证。”七里看了看手表,“所有陪审员都被你蒙住了。”
里包恩并没有一丝自满,而是在扶手椅上坐下来:“我有个坏消息——你的申请无法批准。”
“不过是几个戒指,”七里揉了揉眼睛,“只要能够获得研究它们的权限,我有自信研制更有威力的死气弹。”
七里指的是彭格列家族最神秘的戒指,那是只有首领和守护者才有佩戴资格的圣物。
里包恩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和七里对视:“你真的是为了家族吗?”
不,自从这个人恢复记忆,就仿佛没事人一样,整日疯疯癫癫琢磨美男和另一个美男。
那是假象。
里包恩盯着对方:“你有没有想过,不管多么勇敢,多么努力,后果依然是徒劳?”
“表达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