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道:“我与闻令舟青梅竹马,同乡之谊,见了面也是规规矩矩不曾逾越,谢公子许是案子办多了,性子也多疑,方才扯着我现在又教训我,难不成忘了成婚那日约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我既没有管你同周三姑娘的事,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说完,林笙笙吩咐车夫:“停车。”
她起身下了马车,去了后头谢枕欢那辆。
不愿与他共乘。
更不愿多问一句他心中何感。
谢辞昼看着林笙笙的背影蝴蝶一般飞远,连头也没回。
一股温热流到掌心,他低头才发现手臂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然裂开,刚愈合的狰狞伤口又添新的裂痕,热烈的血液像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一般悄悄流出。
元青在马车外胆战心惊,暗道公子怎么如此不留情面,将少夫人赶下马车,眼瞅着缓和一些的小夫妻,又一步回到从前,这可怎么是好。
一路上安抚好谢枕欢,到谢府时天已经黑透。
林笙笙今日走了许多路又坐了许久车,腰酸背痛十分疲惫,早早吩咐佩兰跑回棠梨居备了一桶热水,她得好好泡一泡。
暗香浮动,幽幽兰草被水汽浸润,佩兰揉着林笙笙的肩,担忧道:“姑娘,公子似乎真气着了,这么晚了还直接去了书房,今后”
林笙笙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今后?今后可就自在了。”
“谢辞昼此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经此一遭彻底厌恶了我,不出一年必定会想方设法与我和离,佩兰,很快就能回林府了,你不高兴吗?”他若是能主动和圣上提起和离一事,对他们二人、对林家都好。
佩兰愁眉不展,“姑娘,这今后可怎么是好啊?”
林笙笙知道佩兰所说今后是指和离以后,她笑笑:“是啊,是该早早物色个顺眼的。”
听了这话,佩兰彻底相信林笙笙不是气话,她试探,“姑娘,您当真不喜欢公子了吗?”明明一个月前还
林笙笙沉默片刻,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花几上蓬勃盛放的兰花,还有轩窗外悬着的活泼画眉,活着这么好,这次她会惜命。
“高攀不起,自然不敢喜欢。”
忽觉无趣,空落落的十分疲倦,林笙笙倚靠在浴桶中昏昏欲睡,“你把谢辞昼的东西都清理了就歇着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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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悄悄的,元青将沾满血迹的绢布收拾好,觑了一眼谢辞昼的神色。
谢辞昼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有受白日里的事情影响,他一手执笔,一手悬在一旁,往上的手臂赤裸着被绢布紧紧缠绕,勾勒出肌肉的峰峦起伏。
“棠梨居可有什么动静?”
元青也正着急呢,换做往日,少夫人早就红着眼跑到书房门口蹲公子了,可是如今
“没有,说不定是白日里太累,早早歇下了。”
“退下吧。”
不一会,谢枕欢探出头,“哥哥,你找我”
她踟蹰在门口,不敢进来。
“坐。”
谢枕欢哦了一声,小心翼翼进屋坐好。
谢辞昼并未抬头,沉声问:“月前你说她重金买了枚扇坠送我做生辰礼,你见过吗?”
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这个‘她’是指林笙笙,谢枕欢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