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知夏已经进入了医者的状态。
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只剩下极致的专注跟冷静。
她先是用烈酒将萧珏背上那些已经开始腐烂发黑的伤口一寸寸的清洗干净。
烈酒浸入血肉,那种钻心的疼足以让任何一个硬汉发出惨叫。
可萧珏却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趴在那里,透过跳动的火光,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那个为他忙碌的纤细身影。
仿佛只要看着她,身上所有的疼痛就都消失了。
清创止血上药包扎……云知夏的每个动作都快准稳,如同行云流水。
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那些新伤,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套特制的银针,开始为他处理那些早已与皮肉黏连在一起的旧伤。
那是一项极为精细也极为耗费心神的工作。
她需要用银针将那些坏死的组织一点点的从新生的血肉中剥离出来。
稍有不慎便会伤及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地窖之外爆炸声还在持续,整个地窖都在微微的晃动。
地窖之内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专注的仿佛入定的女子身上。
他们看着她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她那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发抖的手,心中都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
终于,在最后一根带着黑色脓血的银针被拔出时,云知夏的身体也晃了一下。
“夫人!”
一直守在旁边的雷洪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
云知夏摆了摆手,她的脸色比躺在那里的萧珏还要苍白。
她看着那片虽然依旧狰狞却已经被清理干净的伤口,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
她确认萧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劳累才会陷入昏迷。
“好了,让他好生歇着吧。”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句话,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她倒下的瞬间,三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
“阿夏!”
“知夏!”
“丫头!”
……
夜越来越深。
地窖之外爆炸声终于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