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男人的声音低磁薄凉。
沈葶月眼底浮现出希冀,“然后我想一个人生活,天高海阔,鱼跃飞鸟,我想去看看从前没有看过的世界。”
陆愠凝眸,恐怕,她的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成。”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我依你。”
陆愠遽然惊醒,他抬眉缓了缓
,看着床顶上熟悉的云兽木纹,意识到这是场梦。
他偏头,一旁的沈葶月侧着身子,呼吸平稳。
从长安出发,经过洛阳、汴州、泗州,最终到达扬州,这条路线既可以通过陆路行走,也可以通过水路走船航行。
前世走水路遭了水寇,还累得小姑娘替他白白挨了一箭。
看着她这脆弱的像猫儿一样的身板,陆愠弃了走水路的心思。
夜色霭沉,想起那梦境的结尾,他抬起手,悬在她发顶半天,终究是没落下去,转而朝下,替她盖上了被子。
翌日一早,沈葶月醒来后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迅速清醒下来。
昨夜若不是映月在门口和他说话,她被吵醒了,也不会知道陆愠会夜半三更突然回正房睡。
还好她反应快,演了出戏,不然以陆愠的性子怕是要折腾到后半夜。
想想他那惊人的耐力,沈葶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梳妆打扮后,沈葶月瞧着院子里渐渐站满了人,怕是都来给陆愠送行的。
这种场合,她作为陆愠的妻子必定是要站在他身边的,沈葶月正准备出门却被廊下匆匆而来的赫融拦住了脚步:
“夫人,世子在侧门等您。”
沈葶月哑然,素手指了指院中的长公主,大房二房等一众人:“那婆母她们?”
赫融解释道:“世子不喜殿下送行,所以一早便决定走侧门,此刻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夫人了。”
沈葶月顿时不再耽搁,提裙就走。
她也不喜欢送行,虚情假意的,好没劲。
何况,那院子里乌泱泱一大堆人,没有一个是来送她的。
到了侧门,沈葶月扫了眼马车,不由得瞪圆了美眸,金子做的顶盖?!
倒不是说镇国公府买不起,只是清贵簪缨人家,不会这样露财,且俗气。
赫融见夫人怔住,解释道:“随州的宋砚公子,极为有钱,富可敌国。”
沈葶月晕乎乎的上车,连带着望向陆愠的眼神都变了。
“郎君。”她刚要说话,陆愠递给她两本户籍文书。
她低头打开,一本是他的,一本是自己的。她一目十行看下下去,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她此行的身份是宋砚的妾,名唤“姜妤”。
沈葶月又去翻陆愠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