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李汝萤前脚刚来,齐王后脚变道,很难说他在皇帝身边没有什么眼线。
但许是她来的次数实在太多,每次也属实只是请安,是以后面几次齐王也都不来了。
然而这回,李汝萤却并没有按照先前一般起身告退,而是忽以头抢地拜倒了下去。
“儿请阿耶做主。”
皇帝手中的羹匙一滞:“何事?你且说来。”
李汝萤从怀中取出提前备好的折子,由元善递上去。
“二皇兄为人暴虐,掳掠女子至府并将她们残忍虐待,还请阿耶为这些女子主持公道。”
皇帝粗粗瞥了她折子上的条陈几眼后,微微蹙眉,手中的玉碗已然被搁在案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荆山,污蔑皇兄,你可知是怎样的罪过?”
李汝萤侧首看向身侧的青杏。
“此女子便是儿从皇兄府中救脱出来,烦劳阿耶听她一言。”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在青杏身上。
青杏行过礼,缓缓抬起头,却是闭着眼睛。
一侧的元善忙呵斥:“大胆奴婢,你何敢蔑视君威?”
青杏将眼睁开,眼中的血洞却霎时令御座之上的皇帝骇然一惊。
青杏赶忙垂首拜道:“奴婢青杏,承蒙齐王殿下青睐,欲将奴婢收入府中。
青杏一顿,“然齐王却与公主素有纷争,彼此多有不睦。是以……”
青杏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话飞快吐出。
“公主为阻挠齐王殿下得合心意,便暗中派人将奴婢掳掠至私宅之中,联合崔府公子对奴婢与菱枝等人再三凌虐。直至那日……”
李汝萤忍不住惊呼出声:“青杏,你在说些什么?”
皇帝道:“荆山住口,听她说完。”
青杏继续道:“直至那日菱枝被他们虐杀而亡,碰巧被金吾将军所察觉,公主这才不得已将崔府公子扭送府衙替公主顶嘴。
“而如今,公主眼看事情即将败露,便将奴婢从府中放出,威胁奴婢,说若奴婢不肯,便不止如往日般挖去奴婢双目,亦要将奴婢做成人彘永困瓮缸之中。
“奴婢不忍见齐王殿下无端被泼上这般脏水,奴婢今日冒死,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求圣人查明真相,为奴婢与菱枝等人主持公道!”
皇帝道:“你是说,荆山曾屡次掳掠齐王媵妾,与那崔家的十九将尔等在府中凌虐?”
青杏深深伏地:“正是。”
“简直一派胡言!”
皇帝的呵斥声与玉碗碎地声一并砸落在李汝萤耳畔。
李汝萤难以置信地看向青杏,恍惚以为这是在截然相反的梦中。
青杏言之凿凿。
“若圣人不信,尽可传齐王殿下前来问询。齐王殿下仁义,那日本已在崔十九郎的私宅之中搜寻到了奴婢,却被及时赶来的公主所阻止。
“殿下碍于兄妹情谊,不忍在圣人面前揭穿公主的伪善面目,便将此事暂且压下,否则此案本该在五日之前便能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