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再说什么。
夜里,我和娘轮流守着猪圈。
母猪倒是安静了些,喝着温麸皮水,趴在干草上喘气。
后半夜是我守。
坐在猪圈旁的小板凳上,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虫鸣和母猪偶尔的哼唧声。
月光很亮,照得院子里的地面,白花花一片。
我望着老母猪,心里想的却是胡富贵。
二狗子说胡富贵,前几天去乡里了。
到底是去干啥了?
是去找他那个堂弟胡建军,商量对策?
还是又想了什么新法子来整我?
王寡妇留下的那个账本,我藏得严实。
抄录的副本,也送去了纪工委的刘书记。
胡建军肯定挨收拾了,现在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但胡富贵这个老狐狸,阴险得很。
明的不行来暗的。
就像上次药死玉米一样,防不胜防。
我又想到林燕……
她和孩子在省城,过得好吗?
陈志强那个王八蛋,会不会又欺负她?
想到这些。
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堵得慌。
马小茹的笑容和身影,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如同一点微弱的火苗。
想给这沉沉的黑暗,带来点暖意。
却又让我觉得更加烦躁。
我这样的人。
有啥资格,去想新的开始?
天快亮的时候,母猪开始有动静了,哼哧哼哧地使劲。
娘也起来了。
我们俩紧张地盯着。
还好,过程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