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扛着锄头,在地里锄杂草。
日头毒得很。
晒得我脊梁沟子冒汗,褂子早就溻透了。
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锄头一下一下刨进土里,带走杂草。
也带走我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燕子走了快一个月了。
刚开始那阵,心里跟刀剜似的,空落落的疼。
现在嘛,不能说忘了,但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像结了层厚痂。
不去碰它,也就那么着了。
日子总得往前过。
地里的庄稼不等人。
娘这些天,脸色也缓过来不少。
就是夜里,还常听见她翻身叹气。
我知道,她心里也憋屈。
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
“铁柱!铁柱!”
地头传来喊声。
我直起腰,用手搭个凉棚望过去。
是二狗子,骑着他那辆破摩托车。
“啥事?”
我拄着锄头,喘着气问。
这日头底下,说话都费劲。
二狗子把破摩托车,往地头一扔。
蹚着玉米棵子,就窜到我面前。
一脸贼兮兮的笑,露出满口黄牙:
“嘿嘿,铁柱,有好消息告诉你!”
“你能有啥好消息?”
我懒得搭理他,弯腰继续锄草。
二狗子凑过来,压低嗓门,好像怕别人听见。
“春霞姐那个姐妹,马家洼的马小茹,来了。刚到的,我瞅见了,推着个自行车,进了春霞家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