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发作。
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
他咬着牙说:
“行,我答应你。我和我哥,以后绝不找你家麻烦。你把本子还我。”
“现在不行。等风头过了再说。万一我刚给你,你转头就来弄我,我找谁说理去?”
胡建军差点跳起来:
“张铁柱,你别得寸进尺!”
我呵呵一笑:
“胡主任,这是跟你学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胡建军没能拿走本子,气呼呼地走了。
我知道,这事没完。
他暂时服软,是因为他自身难保。
等他缓过劲来,肯定还会想办法对付我。
我不能干等着。
晚上,我找出纸和笔。
我识字不多。
但跟林燕学了几个月,简单的字会写一些。
我照着那个小本子,把胡建军收钱的事。
一笔一笔,歪歪扭扭地抄了下来。
抄了一份又一份。
林燕看着我忙活,不解地问:
“铁柱,你抄这个干啥?”
“备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得多藏几个地方。”
抄好了,我把这些纸,分别用油布包好。
一份塞进灶膛的砖缝里。
一份埋院墙根底下。
还有一份,我想了想,拿着出了门。
夜深人静,村里连狗都歇了。
我蹑手蹑脚,摸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这老伙计肚子空了一块,藏点东西最稳妥。
我把油布包,使劲往里塞了塞。
又胡乱抓了几把干树叶,盖严实。
这才拍拍手。
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