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
他忍不住大喊。
“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肯见我?”
别苑内一片寂静,只有秋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在二楼的窗后,克莱尔紧紧捂住嘴,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看着楼下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显得如此脆弱的身影,心如刀割。
“对不起,费德西尔……”
她轻声自语,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
“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特别是现在……”
她想起离开帝国前,父皇武德华兹三世那意味深长的警告。
“克莱尔,你要记住,皇室的血脉不容有失。如果费德西尔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你们的孩子……将永远不会被皇室承认,也就是永远只能生活在暗处。”
而现在,费德西尔修为尽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如果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怀了费德西尔的孩子,这个孩子很可能还没出生就会遭遇不测。
楼下的费德西尔依然没有离开。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黑色的瞳孔中最后的光芒正在一点点熄灭。
“我明白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空洞。
“原来在你心中,我也只是一个有价值的工具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马车。
那个曾经挺拔的背影,此刻显得如此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克莱尔在窗后泣不成声,但她强迫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费德西尔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瘫坐在地,放声大哭。
“孩子,你要记住……”
她抚摸着小腹,声音哽咽。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是母亲对不起他……”
与此同时,费德西尔回到了镜湖别苑。
他没有理会仆人们担忧的目光,径直走向酒窖。
“拿酒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颓废。
“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
那一夜,镜湖别苑灯火通明,酒气冲天。
费德西尔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大厅里,机械地往嘴里灌着烈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无法麻痹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