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筹谋,有算计,哪怕当真为她,也只是几分捎带的博弈,纪清梨不会轻易信他这副模样。
她冷静了些,问:“那你就要一直这么瞒下去,瞒到什么时候?”
“嗯……瞒到我们吃够,瞒到你能为我流泪,瞒到我大病初愈。”
“瞪我做什么。”手掌再度贴上纪清梨小腹,把她往后抵,让她清晰感受沈怀序平静下忍了许久的病灶。
浅尝即止怎么够?他说过,纪清梨流出给予的一切他都想要,这一切只是开始,他已忍得发痛了。
“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刚才没有爽到?”
第55章彻底掌控更为重要“等病治好就分开”……
“但我刚刚好像看见,小梨脚趾搭在旁边蜷得很紧,整个人快断开。哭得也很漂亮,如果继续,应当就快到……”
纪清梨急急呵他停下,不要再说。
沉稳不可靠近的人,有日竟张嘴就是这种话。
瞪他也好骂他也好,沈怀序皆颔首接受。低头时眼神密不透风围上来,眼泪要舔旁的要舔,连她唇畔吐出的气都欲紧密吞没。
他脊骨始终被瘾念勒紧,没一刻停息。至于腰间殷红的伤,纪清梨亲眼见过血口,知晓他为假死到她手里,是怎么把身上弄得一团糟的。
这些东西完全够纪清梨看清,沈怀序并不是众人赞叹的高岭权臣、品行如莲的君子,他是莲下撑着丝线的那团糜泥。
太病态痴迷,连给自己烧纸上香,好装作另个人来插足都可以做到,不择手段至此,令人心生畏惧。
纪清梨不再看沈怀序的脸,他了然,好像烫到发痛的不是他,只手指轻点小腹,从容端详纪清梨浸汗发软的眉眼:
“好,为小梨口舌一番,饱了就翻脸不认人。”
“我没这么说。”纪清梨不自然抽回手,也不好侧头看沈怀序沾满情欲始终没解决的表情。
沈怀序睨她曾脱水颤动的腰肢,她面皮薄人也薄,如被手指磨得发红、将烂未烂的桃子。
拂过表皮时一节指腹能浅浅浸到果肉里,堪堪拨弄出水声。所以为忍住声音能咬唇咬得呜咽,妄想挣脱时尖叫出声已是今日极限。
做是不能再做,他再如何都要忍着。
他早在做许三的这些日子里,将心思忍得炉火纯青。
甚至能在裴誉不知死活凑上来时忍住念头,可见早和提剑时心境不同,现在这点小事自然也能忍得。
比起短暂的甜头,彻底掌控才更为重要——掌控她眼泪呼吸,掌控她每次尖叫停顿,失神的眼,他为这一天可以竭力忍。
沈怀序神色毫无波动,只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明了。你也厌恶不耻,觉得我连身边人都能算计,表里不一冷血冷情。”
“我假死事出有因。那日大皇子寻上门拉拢,是他早看上沈家这步棋,不论答应还是拒绝,于沈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大皇子态度一出,有人藉机生事党派倾轧,朝廷之下燕家旧案又被重提,沈怀序前日露面过多,不后退藏拙势必会卷进这趟浑水之中。
人此刻一“死”,得靖王赏识露面、处置二皇子幕僚升迁,与大皇子相关的蛛丝便随之一同扫净。
京城众人只叹五皇子可怜沈家可怜,待来日沈怀序又活了,那也是“万幸”,是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这身伤是真伤,滚下山是真滚下山,纪清梨,不论你信或是不信,我只是顺势而为。沈家、老夫人既将前程放在我肩,便不能以私事绊住沈家分毫。”
那些繁忙不归家,案前琐事堆积的日子,纪清梨见过,老夫人是何种严厉守礼,纪清梨也见过。
她沉默下,有几分犹豫。
连骂人都只骂滚,把他扇爽的小梨,要找准核心拨弄也再容易不过,她再度被引着开口:“我没这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