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几分蓄意,“听说陆云铮四处为爱妻寻求子偏方,拜送子观音。”
林静照如闻劈雷,难以置信,痛切的思绪啃咬着心胸,飞快蔓延了全身。
“什么……”
她怒:“陛下骗我!”
朱缙呵道:“朕还不屑于在这种事上骗你。”
林静照方才用来攻击朱缙的话语,成了笑话。许久喉咙僵着,泪水凝着。
陆云铮竟真这样无情,与她的替身相亲相爱,完全把她忘了。他与替身成了婚,生儿育女。
朱缙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渐露凶光,拢起她的腰以雷霆之势警告:“不准哭。你若为他落一滴泪,朕即灭夷陆云铮十族。”
林静照打了个梗,泪水生生噎回去。
他将她紧紧禁锢:“一年了,朕怎么待你的,你应该很清楚,换来的却是你三番两次的背叛。”
林静照难堪地微笑,涕泗横流,道:“臣妾心里有别人,陛下嫌弃臣妾了?”
清眸中滚滚波涛,漫是恨意。
第44章
朱缙未曾否认,挟带风暴的长眸黑得瘆人,似天罗地网将她笼罩。道德与情理讲不通,唯有鞭子和铁腕立竿见影。
“伸出手心。”
他命令道。
无论爱与不爱,惩罚是必须的。有反抗就有惩罚,反抗得愈厉害,惩罚也必愈加严厉,且随着次数的累积一次次进阶。
寒气顺着林静照的尾椎骨直蹿而上,一年以来的训导已使她对命令有种天然的屈服,每当他用这种口吻时,她便下意识畏缩,沦为他的臣,失去自我意识,僵硬地服从。
林静照伸出掌心。
手臂,状似筛糠。
不像夫妻,倒像严厉的师生。
抵抗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徒增她的痛苦。如果她乖乖的,这过程或许能早些结束,早些从噩梦的惩罚中脱离。
朱缙卷了一卷书当棍棒,小惩大诫,打在林静照的手心。虽不疼,羞辱性意味甚强。顺便撕下一页纸塞在她嘴里,叫她咬着,免得发出呼声惊了外面的陆云铮。
林静照的舌头和纸张濡湿的一刹那,青墨洇湿满嘴。一看,正是她父亲和兄长写的青词,白日里献媚奉予君王,晚上衔在她嘴里,讽刺之至。
她竭力维持的表象寸寸皲裂。
献给上天神灵的青词,就是被这样亵渎的。
朱缙冰冷无情地打了她五下,代表迄今为止她的五次反抗,五下皆绵缓柔靡。
她难掩赤意,比起手心的微痛,更难熬的还是时时刻刻焦灼的内心。每打一下,她肩膀就随之一抖。偏生嘴里衔着青词撕页,涎将青词濡湿,黏糊糊的,半丝声音也发不出。
林静照直直坠下两行清泪,死死阖目极度痛楚,恍若下刻便要支零破碎。
朱缙打到最后一下,闪逝着轻蔑的微冷,警告道:“说没说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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