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不是了?”
林静照心情沉重,又往后挪动几分,好在他手中没拿着剪刀。
她的冷汗将被褥浸润,困在这片深不见底的九重禁闼中,多希望那把剪刀在自己手中……她拿来当武器。
“皇贵妃。”
他举重若轻地说。
“别怕啊。”
他的嗓音像鬼魅,渗着阴冷的潮气,越这般说越令人害怕。
林静照后背已触到硬邦邦的拔步床架,恨不得离开这座黑暗的殿室。
朱缙欲将她捞起,瞥见她雨滴一半的爽净耳轮,在阳光下呈半透明的暖色。她负气而明亮的双目,又惧又怒。
他屈指刮过她的耳轮,半跪着,膝正好钉在她双腿之间,囚她在狭小的榻角,将剥削进行到底。
他吻住她的双目。
“臣妾知错了!”
为了减轻惩罚,林静照及时喊停,哀然主动将双腕交给她,淌着泪,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被折断的孤雁在风雨中伸颈哀鸣。
皇权五指山下,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求他施舍怜悯。
朱缙毫不客气地攥住她送上门的双腕,完全摘得了主动权。
林静照被逼得一副山穷水尽的落魄样子,想以退为进,以乖驯熄灭他的怒火,获得开赦。
可她错了,他根本就没生气,何谈息怒?
折磨她,能令他在尔虞我诈的权斗中暂时开解出来;也希望她再自不量力一些,大逆不道地反过来折磨他。这样,他便有借口对她施予更残酷的惩罚。
“朕为你废了后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缙剐了剐她的冰泪。
“朕对你多好。”
“陛下只顾着施予,却从不问臣妾愿不愿意要,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在帘幕缝隙一线斜阳下流泪的样子甚美,熠熠生辉,悲愤填胸无计可施,被扣在枕畔两侧的手腕徒劳挣,声声控诉道:
“陛下这样是自私的。”
“大言不惭。”朱缙刻薄评价。
“那朕赐给你一个孩子,够了吧。”
说着,引开她的腿。
他不会惭愧,变本加厉。
林静照愈悲,倔强而轻蔑地撇过头去,挂在天空的月亮一样高洁。索性闭起眼睛,闭起心灵的窗户。
朱缙厌嫌她逃避的模样,她闭起眼睛时,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谁。
她若敢把他当成陆云铮……他冒出一股邪火,有心把她碎尸万段,再把陆云铮挖出来挫骨扬灰。
他掐回她的下颌,摆出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姿势,秀净铅白的手再度揪出她舌头。唯一的差别是,他没拿剪刀。
“看着朕,看着朕是谁。”
——不然还铰她舌头。
后半句不必说了。
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林静照被迫睁目,牙齿相叩,神色暗润,经方才那么一下余悸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