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涯不接这话,朝着华兮作揖,就出了这处屋子。
华兮笑这小子现在忍功见长,要不是他发红的耳朵,她都瞧不出来他害臊。
他是因这一番才不见身影。
阿吀不晓得这些,是以等门外再响起动静的时候,她嘴巴里东西都没嚼完就小跑到了门边儿,把门后枨闑一挂,不打算教顾涯进来。
银杏见她如此,也懒得劝,趁着阿吀又回去吃东西的功夫,她一个脚快手快就请了顾涯进来。
还手脚更快地出了屋子。
银杏心道也不知道阿吀在矫情些什么。明明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说她如今是貌美了,但身子仍旧无法生育,换做寻常男子,是不可能照顾她的。
如今既有顾涯这样论长相身姿论才情都顶尖儿的人,死心塌地爱慕着她,养着她,就该烧高香了,竟还使小性子。
瞧得教人心烦。
银杏关门关得利索。
阿吀速度没她快,刚一条腿从矮桌上下来,一抬头顾涯已在她眼前了。
三年前他是少年气,如今他已十九,个头窜得猛,让身量高挑了许多。黑衣掺了银丝的窄袖长袍,被宽肩窄腰穿得外套了同色夹袄都不显臃肿,仍是高马尾,这次束了银冠。
黑中带银打扮,硬生生将他身上三分冷峻衬成了七分。
阿吀不知晓是不是顾涯闭关三年的缘故,除却他白了很多以外,他瞳孔颜色似深了些,五官还是那些五官,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隐隐透着股孤高欲感。
还多了份男子气概。
对视片刻,她下意识脚一缩,不再去看他,打算将冷漠坚持到底。
她一点不稀罕。
殊不知她自己也是将少女时期的黄,枯,瘦去了个干净。本就肤白,如今更如瓷玉细腻。身段被养得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间拿腔拿调,尽显小女子意态,连着她那双大眼睛,比之以往都多了几分生机,显了妩媚。
她的面容五官,教人完全没办法将她和三年前那个瘦弱乞儿重叠到一起。
怎么就能长得这么美了?
美得都有些教顾涯恍惚眼前人到底还是不是当时人。
她竟也不发脾气?
连刁钻都无?
无人言语。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阿吀咀嚼声音。
顾涯眼神扫过她双唇,发现她唇色更红,也更饱满。
阿吀吃饱,本想喊银杏来收拾,可顾涯在旁边她就觉着顾涯但凡对她有几分歉意,都会动手收拾了。
就没管残羹剩饭,拿了没看完的志怪小说继续看了起来。
阿吀头也不抬,做了个起开手势:“你挡着烛火了。”
顾涯抬手挠了挠眉心,这才放下银光剑坐到了软塌另一侧。至于矮桌上那些吃食,他全给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