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别人羡慕。——许琮拿着钙奶饼干站在门口,边等季苇一来给他开门边想。
季苇一此人,源海集团二公子,当今剧组财神爷,曾经扛着设备满中国乱跑的文青现在他亲爱的老板。
虽然身上也有不少有钱人特有的诸如大晚上使唤他去买宵夜但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只能勉强接受饼干这种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太好有钱没处花的矫情毛病,但毕竟是一个为人和善打钱大方的好老板。
混成这种一天天吃不下饭半夜饿了啃饼干的地步,传出去会让人以为季家虐待弱不禁风的老二。
他要是这个身体状况还这个家庭条件,一定会找个靠海的地方买套别墅每天晒太阳喝茶修身养性,跑到大西北来吹什么风吃什么沙子。
一天天的,又不是的要去拯救世界,不知道图啥。
脑内弹幕过到此处,许琮耳边又传来张渊的敲门声,更急促更用力,让他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留给他脑子里议论老板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季苇一为什么还不开门?
张渊继续敲门,像是怕惊了季苇一,尽管眉头皱起来,他手上动作仍控制着力度。许琮心道这人莫不是在屋里睡着了:“小季总——小季总?”
里头没人应声,张渊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工作人员:“能开门看一下吗?”
“这个……”对方犹豫一下,他们当然有万用房卡,但不经同意开客人的门是酒店大忌。“你们和里面的客人是同事?要不先给他打个电话?”
他话音未落,门忽然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季苇一拉开门:“吹头发,没听见。”
他说完才看见门外不仅有许琮还站着张渊:“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里。”张渊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客房门。
“你不是——”他来之前问过前台,知道张渊住在三楼,特意挑顶层的房间。
“空调漏水了。”张渊眨眨眼睛,堂堂正正迎着季苇一质问的眼光迈进的房间里:“今天是第一天开空调。”
堪称无懈可击的理由,季苇一完全不信。他刚要说点什么把张渊赶出去,对方先开口道:“你刚刚真的在吹头发?”
“是,”季苇一摸了摸自己干得太过彻底的发顶,和掩盖在刘海下面细密的汗珠。
当然不是。
他一开始就听见敲门声了,他只是……不想从床上起来。
或者说没有力气从床上起来。
疲惫不是某一种具体的疼痛,但渗透进每一块肌肉里,让四肢软绵绵。空了太久任由胃酸腐蚀黏膜的胃里的痉挛又起,他看得见拖鞋就在面前,门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
但除了徒劳地掐住虎口,有几分钟他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就这么躺着也行,季苇一想。酒店又不是家里,躺到许琮怕他猝死在屋里,一定会找前台问房卡来开门。
只是那样自然就免不了叫人提心吊胆楼上楼下来回跑,拿房卡就要登记,酒店里全是剧组的人,一不小心他夜里胃痛要人去捞的事情就会传到张渊耳朵里。
所以最剧烈的疼痛过去之后,他还是很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张渊,季苇一怒而坐回床上,把掌心地汗水不着痕迹地蹭在床单上。
看到举着钙奶饼干许琮投降似的进来,把上来帮张渊开门引路的工作人员关在门外。
顺便把张渊留在屋里。
许琮把钙奶饼干撕开递给他:“老板,你真的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