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的嗓子都沙哑了,简短的音节发出来就堵住,没有再往下说了。
越千仞扶着他,问:“还想吐吗?”
得到他缓慢摇头的回应,才小幅度地搂着他的腰,扶着他坐直起来。
褚照咳得眼眶都红了,脸色却显得更加苍白,明明安稳睡了一夜,此时看起来却显得虚弱而狼狈。
和越千仞一对视上,他眼里就皆是慌乱和羞耻,低着头想躲避开越千仞的注视,低声说:“我、我没事了……”
越千仞给他擦拭完,又递了漱口的水,默默看着褚照清洁。
他平时惯会撒娇装可怜,可现在真不舒服了,却避着不说。
越千仞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堵得慌。
等褚照适应些,看起来好点,他才沉声问:“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这样吗?”
昭阳殿居然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声!
褚照连忙摇头,“没有!只、只是偶尔,缓一下就好了……而且一般也只是干呕,都怪我昨天吃太多了……”
他说着越发羞耻,声音都压低了下去。
越千仞无奈,“胃口好的时候,多吃点也无妨,不要觉得是你的问题。”
下人在旁边默不出声,快速地收拾着。
越千仞想了想,又吩咐下人拿了蜜饯过来,给褚照含了一颗。
褚照没吭声,等被越千仞扶着下了床,才发现床褥都被他弄脏了。
他刷地脸又红又白——他明明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了,怎么还会弄脏!?太羞耻,太丢人,太……
越千仞注意到他的视线,又把他的脑袋掰过来,“无需顾虑。”
他只说了简短的话,褚照脑子里稀里糊涂滚动的情绪好像突然就卡壳,都不用往下去想了。
他被越千仞扶着,到外厅的横榻上坐下休息。
越千仞想了想,又用湿毛巾给他敷了下微红的眼眶,免得等会显出浮肿来。
昨晚想说的话,此时冒了出来,却又重新咽回肚子里去。
算了。
他起身拿了褚照的衣服,走回来直接弯腰给他更换。
褚照受孕都这样难受,他要是说点什么狠话,说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怕又要让他红了眼眶。
而且冯太医都说了,前几个月更要格外小心。要是说的话太重,影响到他的身体怎么办?
退一万步,那也是他在胡思乱想,总不能怪罪到褚照身上。
越千仞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换完里衣后,给褚照披上外衫。
他伸手合拢住衣襟,正想给褚照系上腰带时候,却听到褚照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啪”地一声落到他的手掌上。
褚照把他的手拍开了。
越千仞心里想着事,没觉察到,自然也没有避开,被拍到的时候,才动作顿住,手悬在半空。
指间的衣襟被褚照急切地一把扯了回去,他随手给自己束了个一点也不工整规范的系带,才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