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地咕哝道:“那我就不去看了……被窝里暖和。”
等到虞夏他们起身收拾妥当,推开舱门时,外头已是人声嘈杂。
狭窄的甲板上挤满了人,船客、押差,几乎都出来了。
众人裹紧了单薄的衣衫,在凛冽的寒气里缩着脖子,无一例外地仰头望着天,脸上都罩着一层浓重的愁云。
鹅毛般的雪片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密、更急,仿佛要将整条大江与两岸的天地都彻底吞没。
视线所及,白茫茫一片,连对岸的轮廓都已模糊难辨。
“这、这可如何是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押差张峰站在人群前头,一手叉腰,一手使劲挠着几乎要冒出火来的头皮。
粗犷的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懊恼,脚下的靴子将甲板上的积雪踩得咯吱作响。
他身旁一个老船公苦着脸回道:“张头儿,不是小的们不肯走,实在是没法子啊!
这雪遮天蔽日的,江面都看不真切,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贸然行船,万一撞上暗礁或是搁了浅,那可就是船毁人亡的大祸啊!”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张峰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嘶哑,“可这船停一日,路程就耽搁一日!上头催得紧,限期到不了……”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只是重重一拳捶在身旁冰冷的船舷上,震得栏杆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一个穿着体面些的中年商人拢着袖子,忧心忡忡地插话:“张统领,不是我等不体谅,只是这般干等下去,船上储备的吃食、炭火恐怕……”
“恐怕什么?少了你的还是短了你的?”张峰正在火头上,没好气地瞪了过去,“眼下是保命要紧!船开不了,谁都走不了!”
张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视一圈惶惶不安的众人,终于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都听见了?挤在这儿也看不出路子来!
各班头管事,随我来商议一下!其他人先回舱,节省体力,非必要不得外出!”
人群在压抑的议论声中缓缓散去,只留下几名押差和船工。
陪着依旧愁眉不展的张峰,站在漫天风雪里,望着那前路不明的茫茫江面。
张峰的命令很快便化作了流犯们碗中照得见人影的稀糊糊。
那往日里虽不算稠厚,但至少能勉强果腹的浓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勺勺灰白色的、几乎全是清汤的糊糊,几粒米粒沉在碗底,需要仔细寻找才能发现。
负责分发的伙夫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严格控制着每一勺的量,任凭一些妇孺如何哀求“再多给一口”,也只是硬着心肠摇头。
“统领有令,前路不明,粮食需省着用。每人每日就这些,饿不死就行!”
冰冷的语气如同这漫天风雪,瞬间浇灭了众人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船舱里顿时被一种更深的绝望笼罩。
捧着那碗几乎不能称之为食物的稀糊糊,有人麻木地一口口吞咽,更多的人则是望着碗里发呆,眼中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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