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围着裴冕饶了两圈,却发现裴冕仍跟个傲娇似的,便不饶了,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我现在能确定,这猗氏县尉高升之,一定和郭行健纠缠不清,且郭行健敢杀我,一定是有他的授意。”
“证据呢?”裴冕狂戳着桌子。
“在呢,证人都带回来了。”李缜凑近了道。
“哦?在何处?”裴冕立刻站起身,也往李缜脸上凑。
“走着。”李缜大咧咧地拖着裴冕的手,将他拽了出去,在正平县内绕来绕去,终于在把裴冕累瘫前,走进了一间私人旅社中。
两人才刚来到廊道最尽头的那个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妇人的呻吟声。
“咚咚咚”李缜用力敲门,“胖子,我们要干正事了啊。”
“哦,马上,马上。”
片刻后,满身大汗的胖子开了门,迎了两人进去。
“洗个澡,成何体统。”裴冕嫌疑地捂着鼻子,瞪着胖子道。
“嘻嘻,完事了再洗。”
“小心暴死!”裴冕扔下一句,甩袖而去。
两人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满脸红晕,眼神迷离的老鸨正缩着身子跪在地上。老鸨早就卸了妆,但显然,她的底子是极好的,且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胖子管你叫什么?”
“奴婢本叫兰芝,胖子却管奴婢叫野草。”
“哈哈哈。”李缜捧腹大笑,“好,这个名好。”
老鸨闻言,却还是嘟了嘟嘴,轻“哼”了一声。
“哎,听见了吗?心里有气呢。”裴冕耳灵。
“是吗?这么说,便是胖子不行啊。”李缜蹲在老鸨面前,“嗯?”
“奴婢野草,谢几位郎君赐名。”野草背脊一躬道。
“裴兄,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别,你比我熟。”裴冕推辞。
“谦让什么?快上。”
“要上一起上。”
野草听了这几句,吓得双手往身前一抱,差点蜷成一个球了。
“咳咳,野草,我问你,你可知晓,自己现在是何处境?”裴冕双手抱臂,伴着脸问。
“知晓,郎君让野草活,野草才能活。”
“哎哎哎,此言差矣,我们可不是郭行健,一言不合就打人杀人。我们是官,查清了猗氏的案子,如果你无罪,便立刻可以走,如果有罪,就把你送去县牢改造,刑期满了,也可以恢复自由。”李缜纠正她的话。
“是。”野草头一低,心中却是不屑一哼。
“那就先说说,郭行健和高升之的关系。”裴冕道。
“高升之是幽州人,在猗氏已有七年,当年郭行健截断盐母,便是他摆平了前任县令。郭英萼上任后,曾想过替盐户们伸冤,但高升之立刻从清雅阁中挑了是个美人,送给郭英萼。然后,郭英萼也不做声了。”
这短短几句,便勾勒出一个在猗氏只手遮天的县尉的形象。
“这高升之有这能耐?郭行先可是长安巨富,他一个小县尉,如何能摆平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