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之染掰着指头数了数,道:“自伐齐以来,再不曾相见。此去岭南不知又多久,说不定等到我回去,她都已经成亲了。”
徐崇朝啧啧道:“许给了谁家,我怎么不知?”
“我来算一算……”成之染用手指弹了弹面前酒盏,叽里咕噜地念叨了一通,抬眼正色道,“若非王谢,便是袁萧。”
徐崇朝失笑:“由得你胡说!”
成之染挑眉:“你不信?”
“信信信,”徐崇朝无奈摇摇头,道,“你回去给她张罗便是了。”
“急不得,急不得……”
徐崇朝问道:“又怎么了?”
“兄长尚未娶亲,阿妹岂能先行?”成之染拍案一笑,“徐郎,你可要抓紧呀。”
她一掌下去,震得案上灯盏都抖了三抖。火光在她脸上猛地跳动着,恬然的笑容越发明亮了。
徐崇朝笑而不语。
成之染问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狸奴,想想你自己,少给别人操闲心。”
成之染紧盯着他,道:“徐郎,你脸红了啊……”
徐崇朝收敛了笑意,不自在地侧过头。
成之染大笑,笑声在屋中回荡了两声,便戛然而止。
“我阿父让你跟着李侯,你往东路来作甚?”
徐崇朝垂眸不语,半晌不见这边有动静,仔细一看,成之染已歪倒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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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染醒来便忘魂,除夜之事半点不记得,至于后来是如何回到客房,更是两眼一抹黑。赵小五也百思不得其解,叶吉祥瞪了他一眼:“不着急赶路,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到军中元日便踏上征途,终日在水上行进,满眼青绿,看久了也不免厌倦。赵小五难得反驳道:“这一程又一程山水相连,饶是你着急,还能飞过去不成?”
叶吉祥不跟他拌嘴,对成之染道:“队主看看,这是什么话!”
成之染站在船头,脸颊被冷风吹得生疼,她捂着脸蛋,眸中竟隐隐闪着光。
“前朝楼船将军平定南越,走的也是这条路。”
二人都听得糊涂,问道:“楼船将军是什么将军?从没听说过。”
“据说是因为那将军舍舟登岸,翻越大庾岭之后,又伐木造船,重建楼船水师,因此便得名‘楼船将军’。”
叶吉祥问道:“我军过了大庾岭,也要像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