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么是厚脸皮绷得住。”
周宣鸣小声在一旁道,“要么就是真不在意死活,完全无所谓。”
赵泽凯也皱着眉,忧心忡忡地看向肖淳:“我怎么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大招呢?”
“再大的招,他都没人帮忙了,还能怎么的?”
邢婓道,“我们还这么多人呢!”
赵泽凯按了按眼皮:“不知道为什么,傍晚之后我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左眼右眼都跳财。”
周宣鸣立刻道,“咱们以后出去了,都是发大财的命!”
邢婓一下乐了:“可说呢?这都不死,后福还长着呢!
!”
一行人都笑起来,氛围稍微松快了一点,肖淳余光扫过角落里的苏明昕,她长久地看着三楼窗户的方向,手将兜里的娃娃不停揉来捏去。
曹仁明似乎还想说什么,被苏明昕不耐烦地打断了。
肖淳收回目光,眉心刚无意识蹙起,就被于顾的手指压住了。
“不要想太多。”
于顾道,“只要想我就够了。”
肖淳:“……”
肖淳勾了勾嘴角,眉心被于顾揉按着,从额心到心脏,好似都被于顾揉得滚烫起来。
9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偌大的房子里亮满了灯,熟悉的喧哗声响起来,酒香从每一个窗口散发而出,又混杂了花园里的馥郁芬芳。
此情此景,若不是在关卡里,若不是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便是吸一口香气也仿佛要醉倒在风里了。
喧哗的人群举着酒杯,拿着篝火,推搡着“人”
从房子里出来了。
花园里一次排开了四个绞刑架,那四个能力者双眼涣散,毫无自我意识,如僵尸般站在原地,被套上黑色的面罩,脖颈被系上绳索。
人群唱着跳着,将四人吊了起来,然后点燃了篝火。
熊熊大火照亮了黑夜,橘色的光晕描摹在盛开的花瓣上,房子二楼三楼的玻璃窗上也反射着火光,明亮的橘色仿佛照片上曝光过度的一抹高亮,刺得人眼皮发疼。
凉亭里的人们静默无声看着这幅画面,哪怕知道那四个人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是先知派来的暗杀者,这一刻还是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悲凉。
四具尸体,要烧上很久,大火之下,那群人喝酒碰杯,吆喝声不绝于耳。
顺风耳的能力者突然就扛不住了,他捂着脸蹲下来嚎啕大哭,仿佛某根弦终于在此刻崩断,他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但过于口齿不清,没人能听得明白。
邢婓盯着对方看了会儿,脸色逐渐凝重,又看了一旁的只行一眼。
只行竟还带了瓶酒出来,遥遥朝绞刑架举杯,先在地上泼了酒,算是敬给死去的亡灵们,然后自己仰头喝了起来。
周宣鸣悄悄问邢婓:“那家伙在哭什么?能读到吗?”
邢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行喝了几口,拿着酒瓶朝肖淳和于顾走了过来。
肖淳戒备地看他,只行却是将那瓶酒递给了于顾:“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