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冒出个嫌弃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向不对付的刘益。
“你不进宫当值吗?”刘益撇撇嘴,“你倒是有门路,这么忙还能接连告假两天。”
前后的路都被人堵住,这块地方又偏僻,很少其他人经过。
江望榆咽了口唾沫,后背渗出丝丝冷汗。
“钦天监最年轻的灵台郎怎么不说话了?”陈丰刻意在最年轻这三个字加重音,“下官还想向江灵台讨教如何观星。”
她浑身紧绷,攥紧拳头,看见陈丰朝自己走来,猛地往旁边一跳,闷头往前冲进右边的路。
“切,胆子真小。”刘益转头看向陈丰,露出笑容,“陈兄,真是巧了,我正准备去找你。”
“什么事?”
刘益往四周看看,拉着陈丰走到角落,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册,“我知道陈兄擅长临摹字迹,不知道这个人的字迹,陈兄能不能完完全全地模仿出来?”
陈丰接住册子,看向他指的地方,“这是六月十二日酉时初到亥时末的天象记录?”
“没错,但这个字迹完全不是江朔华的,我猜是那个一起值守的天文生所写。”
“所以?”
“我想请陈兄帮忙写一段话,就用这个字迹。”刘益压低声音,“我要好好教训江朔华一顿,就借着他最信任的天文生的手。”
陈丰按住册子,“你想怎么做?”
“这个暂时不便透露。”刘益摆摆手,又往四周看看,越发压低声音,“现在五官正不是缺了一个位置吗?我听叔父说,圣上最近可能会从灵台郎里提拔一人。”
今年四月,五官正之首的春官正年纪实在太大了,比吴监正还老,今上特旨恩准告老还乡,位置一空便空三个月。
陈丰大概猜出刘益打的是什么主意,少一个人,他当上五官正的可能性就越高。
“陈兄,只要搞掉江朔华,灵台郎就又有空位置了,到时候,我一定劝叔父向圣上举荐你成为新任的灵台郎。”
陈丰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看向手里的册子。
这就是在观星台记录天象时用到的簿册。
“好。”陈丰看向刘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此事,我们需要周全谋划。”
第38章都说今上是明君
一路闷头冲出钦天监,重新站在阳光底下,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寒意终于散去几分。
江望榆反手摸摸脖颈,摸到一手的冷汗,按住胸口顺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往西苑的方向挪。
刘益还好,大概猜得出看她不顺眼的原因。
今年五月调整观星台值守的时段,刘益被安排在子时到寅时,比其他三个时段更辛苦,所以心里总是憋着股气。
可陈丰又是什么原因?
往常除非有重要的公务,她等闲不会去官署,跟陈丰更是只打过两三次照面,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为什么?
一路想到西苑的观星台,与同僚做好交接,江望榆还是没能想出答案。
“江灵台?江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