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狄三郎又做为全家唯一健全的男丁,去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
狄三郎仿佛是天生的战士,哪怕是他的叔伯和兄弟们,没一个有习武天分的,他却是悟性极强,根骨极佳,虽然没有正经拜师学艺,可跟在军中,只看人厮杀拼命,竟也有样学样,越来越强!
几次立功后,狄三郎被选进了边军。
没用两月,狄三郎就被提拔为十户长。
又过半年,由十户长升为了百户。
而这一回,他竟是砍下了敌军大将的人头。
哪怕这个功劳太大,在上报的时候,功劳封赏由他的上峰得了。
但上峰也没太亏了他,想法子给他全家都脱了罪籍。
又给狄三郎升成了千户。
自此之后,狄家才算是苦尽甘来了。
几位出嫁以后在夫家过得艰难的堂姐,腰杆子也挺了起来。
还有位堂姐,因堂姐夫暴虐,经常打骂妻子,正好成亲三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索性借着堂弟的势,和离归家,准备另寻更好的亲事。
狄三郎从小虽然没享受过家中的富贵日子,但他从小可没少听母亲和几位伯母讲过昔日的风光荣华。
在他得了军功赏赐,或是战利品之后,都会一分不少地拿回家中,由母亲分配花用。
他总觉得家里的长辈们由富贵跌入贫困,实在是过得太苦,所以他这个当小辈的,就该尽力让亲人们过得好一点。
直到有一次他上战场,同敌将厮杀,忽然他的座骑前蹄一软,就将他摔下了马背。
骑兵作战,最怕的就是座骑出状况。
那勇武的大将,能骑着骏马在敌阵中杀个七进七出,但如果马在节骨眼上掉了链子的话,别说七进七出了,当场就是有进无出,不是被俘,就是送命。
不幸中的万幸,狄三郎既没有被俘,也没有送命,而是急中生智,拼着受伤,也抢下了敌军的马,惊险万分地回来了。
这次他受的伤就很重。
不但身中数箭,还背后遭遇重击,导致心肺受伤,只能躺在床上休养,但凡稍一用力,就要咳血。
向来器重他的上峰派军中名医来替他诊治,也是叹息无策。
说外伤好治,但这心肺伤难养,怕是得用上好的药材养上七八年,也未必能好得利索。
但上阵打仗,却是再也不能了。
狄家人听闻了这个噩耗,忍不住哭成了一团。
大伯捶胸顿足,直嚷伤的怎么不是他。
堂兄背身落泪,仿佛想起了当初他满身是血地被抬回家的模样。
母亲和婶子呼天抢地,喊着老天无眼……
狄三郎只觉得胸中疼痛,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个老仆在照顾。
新买不到一年的小院里,格外的安静。
狄三郎问老仆怎么回事,老仆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狄三郎身体略好了些,能从床上坐起了。
他这才惊觉,整个狄家,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起先他还惊骇莫名,以为是狄家的仇家来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