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时,男子不曾转眸,元妃脚步一顿,北沧秦宓……
身后,秦宓与闻柒旁若无人毫不避讳,一把纸伞下,他揽着她。
闻柒笑眯眯的:“你答应了?”
“闻柒。”秦宓认认真真的神色,“爷不会惯着你的。”
闻柒挑眉:“怎么,跟我来硬的?”忽然叉腰大喊一声,“天要下雨,老娘要嫁人,你管得着吗?”
“你若成为大燕皇妃。”他字字沉声,俊颜染了微凉的寒,“明日爷便叫大燕破国。”
“秦宓!”闻柒怒喊。
他哄着:“乖,听话,随爷回去。”
闻柒虚晃一脚踢出,红着小脸:“滚你丫的,老娘要封妃!”
“乖,听话,爷只说最后一遍。”似乎哄骗,却强硬得不容置否,秦宓将女孩儿揽住,道,“不准。”
元妃微微失笑,看着那平素冷漠如斯的男子如此柔了眸中疏离薄凉,红伞下,男子与女孩儿一个恼红了脸,一个浅笑轻哄,元妃缓缓走出了衍庆宫。
尔后,封妃圣旨诏令天下,元妃才恍然大悟,原来,闻柒倾的不是一人之力,只是不解北沧秦宓,那个站在她身侧的男子,何以如此宠惯。
元妃轻叹,收了回忆思绪,满腹担忧:“她还是成了你父皇的妃子。”
“那又如何,父皇百年之后——”
元妃怒喝:“住口!”
燕湘荀冷冷沉下的眸子,毫无柔和。
元妃色厉内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便是你担得起不孝之罪,也担不起谋逆的大罪。”
“母妃。”他忽而冷笑,重瞳覆了晕不开的墨色,道,“大燕皆言常湘王狂傲不驯横行燕宫,如何担不起。”
元妃身子一晃,哑口无言。
闻柒啊,不仅善攻计,还能攻心。
连日来,因着那一丧一喜两道诏书,燕都繁闹了不少,天下朝贺,燕京人家都系上了红锦带。
独独,燕都北沧质子府,门庭萧索。
“爷,公子来了。”
软卧里头,秦宓为曾抬眸,拢着狐裘神色怏怏。
齐三领着白衣男子进来,那男子温润清雅,拂了袍子坐下,看了一眼案台的茶盏,笑曰:“小三,煮一壶梨花醉来。”
齐三囧,都多少年了,还改不过来,爷隔三差五唤他程三梁大齐六就算了,这小三……咬咬牙,忍了,齐三道:“公子,没有梨花醉。”
白衣男子眉头一皱,闷闷不乐:“上次还剩了很多。”
“爷都送去了华乾殿了。”齐三说得很理所当然,这等事,最近时有。
说道梨花醉,男子眼角都拉开了:“我记得有六壶。”
“闻主子给迟晔灌了五壶。”
男子一听,一双精致清润的眸睁大了好几分,痛心疾首:“白白糟蹋了。”眸子一转,怒喊,“秦宓,你可真偏心,上次我向你讨一壶你都不给。”
软卧里,秦宓这才微抬眼皮,神色慵懒,冷冷地问:“她是爷的女人,你是吗?”
男子俊脸染了绛紫,张着嘴,忘了合上。
齐三笑着摇头,出了屋子,关上了门,心想着若是这幅神色,大燕左相还怎么巧舌如簧文治天下。
这白衣男子,正是千禅月。
“爷不是请你来吃酒的。”秦宓眼里三分疏离,三分冷然,剩余的便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