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曜将遗诏与养母的遗书妥帖收入铜盒,贴身藏好。
他转身,目光如炬,扫过身后的五百义从。
这些曾与他浴血奋战的将士,此刻眼中都燃烧着狂热的忠诚。
他沉声对张穆之命令:“全军换轻骑,一人三马,抛弃辎重,日夜兼程,目标长安!违令者,斩!”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铁血杀伐。
张穆之心中一紧,他深知长安已布下天罗地网,但他从元玄曜冰冷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份决心。
他抱拳沉声道:“末将遵命!”
五百义从迅速行动,卸下重甲,换上轻便皮甲。
翻身上马时,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战马的嘶鸣与甲叶的摩擦声,在黄河边汇成一股低沉的战歌。
元玄曜最后望了眼奔流不息的黄河,在勒紧缰绳的瞬间,他侧过头,靠近林妙音的耳边,用只有她一人能听清的、仿佛带着冰碴的声音低语:“到了长安,演一出好戏。一出……我死给你看的戏。”
那冰冷的气息拂过耳廓,林妙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让她指尖都麻了。
她瞬间明白了这石破天惊的布局,心头涌起滔天巨浪,却只化作眼底更深的决然。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死死攥紧了袖中的银针,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元玄曜不再多言,猛地一甩缰绳,怒喝一声:“驾!”
一马当先,冲向长安。
身后五百铁骑紧随其后,卷起漫天烟尘,如黑色洪流势不可挡。
一场决定大魏国运的生死时速,就此骤然展开!
“少主,您……您这是要破釜沉舟?”林妙音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破釜沉舟?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元玄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被风沙磨砺过的沙哑,“宇文泰以为我会在邺城与娄昭君周旋,却没想到我会直捣黄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扭转乾坤!况且……”
他微微侧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冷酷:“我给长安的‘大礼’,可不止这五百铁骑。妙音,我走之后,邺城的戏,就交给你和芷若来唱了。让这天下,都以为我元玄曜,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玩味与冷酷,让林妙音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元玄曜的深层布局。
这不仅是军事突袭,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心理战!